卷一·第十八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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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高悬,绿蔓迟迟等不到公主回来,开始有些心急。她差人到宫门去问,那人回来时只说,宫门的侍卫未见公主的马车。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绿蔓愈发心焦,再次差去问宫门侍卫的人依旧无所获。绿蔓心下慌乱,六神皆无了主,只得急急跑到皇后寝宫。

皇后今日有些不适,已早早睡下,突然被贴身宫女叫醒,说公主身边的侍女绿蔓神情紧张,恐有急事。皇后即刻起身,披了件厚软外衣便往外走,见皇后出来,绿蔓立即跪下,说道:“奴婢有十万紧急之事,不得已深夜打搅,请皇后娘娘恕罪。”

“可是丝荷有什么事?”

“回娘娘,公主于今日傍晚出宫,至今未归。奴婢猜想公主见夜已深,便留在了仁王府,可不曾有口信传回,奴婢出不了宫,又无法联系仁王府,故……”

“丝荷一夜未归?”绿蔓话未说完,便被皇后打断。“你竟然到这个时辰才来同我禀报?”

磕头声应声而落,“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皇后根本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治什么罪,她立马叫人出宫去仁王府,若丝荷在府上,回来禀报就是。若是不在,会同仁王府的下人一起去寻。

派出去的人迟迟未归。皇后心急如焚,焦急等待消息的时候,又想着不能让皇上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得更大。

屋内的烛灯燃了一夜,东方堪堪破晓,才收到仁王派人传来的消息。

丝荷是在西南城外一间庙里被发现的。寺庙破败不堪,灰尘厚积,结着蜘蛛网的窗户摇摇欲坠,公主晕倒在血泊之中,脚踝被锁链绑着,往上一寸之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十指满是已变暗红的血迹。

亭昫快马加鞭,带着毫无知觉的丝荷回到仁王府,已在府上待命的大夫看到满身是血的公主,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将公主裙摆掀至小腿,细细查看伤势。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大夫终于打开了门,额上满是细汗。仁王和王妃迎上去,亭昫问道:“如何?”

大夫擦去额上的汗,沉声道:“公主上皮肤破损严重,筋骨也伤得不轻,我已涂上膏药,并包扎起来。还有,公主手上也满是血渍,清洗过后未发现伤口,料想是公主自己用手挠了脚,手指才沾上了血。”

“丝荷为何会自己去挠?”

大夫摇头,“这正是奇怪之处,若非奇痒无比,不至于挠得这般用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应该不是被什么毒虫咬到了,因为伤口处未有中毒迹象。”

亭昫沉默不言。元蓁问道:“丝荷的脚,日后可有影响?”

“有。此次破皮伤筋,须得好几个月不能下地,而且以后再不能跳舞。”

话音落,在场所有人俱是大惊。

大夫拍了拍亭昫的肩,“我去配药,好了给你送来。”

亭昫和元蓁进到房中,婢女们已为丝荷擦去血渍、换上干净的衣物。丝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毫无血色,脚踝处缠着几层细布。

亭昫眼眶微红,静静坐到床边。元蓁心中不忍,偏过头,执帕无声擦拭眼角泪水。

过了一刻钟,元蓁提醒道:“王爷,该换衣服早朝了,这儿有我守着。”

亭昫换好朝服便往宫里赶去,脑中满是丝荷的事情。那个寺庙满是灰尘,一看便知无人迹已久,可丝荷倒下的那一处却干净无尘,仿佛是特地收拾过的。还有,那锁链应一开始是锁着的,不然丝荷早就跑出来了。可他们找到时,锁链已经打开了。这一切都太奇怪,又矛盾。

亭昫苦苦思索,竟猜不出是谁做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用此之策。

许是他过于沉思,下朝后,皇上特地叫他留了下来。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父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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