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魁(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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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雪尘确实聪慧,百余件珍宝,小半个时辰,已经全部记清。

回到内室,又换回原先穿着。如今,她脸上易容已洗去,重新穿上男装,扎起男孩发髻,看上去更加俊俏可人。

容捕头看着,心中暗自叹息。这位右都使大人,真是思虑长远。难怪,会指示自己赶辆马车过来。於雪尘如今这个模样,兀然回到狭里巷,还不引发轰动?

荆旭直能够判断於雪尘易了容,却无法掌控她易容到何种程度,是否随身携带易容之物。未雨绸缪指示驱赶马车,便是留了转圜余地。

哪怕未带易容之物,回到巷里,於雪尘自然可以让亲近之人取来,在马车中略加打理,变回红脸男孩。如此,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当然,他也知道,荆旭直的出发点,也不是只为了於雪尘。他是要确保明天的诱捕,不出任何差池。

如同棋盘布局,如今,於雪尘是他手中一颗关键棋子,自然不能让任何因素横生枝节。

双方约好,明天午时,到七巷街汇合。

回到狭里巷,於雪尘渐渐回过神来。刚才一路上,容捕头眼神沉郁,一脸忧虑,让她心境愈发忐忑。

如今,待在自己房间,兴奋劲一过,冷静下来,思虑也开始纷繁起来。

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小到大,她自然知道绚花楼究竟是做什么的。可是,向来只是风闻。

义父秦光明是狭里巷总把头。平日里,虽然颇为纵惯她,将她以男孩抚养。但是,毕竟知道她原是个女孩。此类场所,属于禁忌。因此,於雪尘从小就知道,许多入世之事,有界线之分。

她虽然生活在龙鱼混杂之地,听惯五花八门的世俗花样,一颗心却是玲珑剔透。长大一些之后,既是秦光明刻意引导,亦是她自己心头所好,一腔心思,多花在汇善堂上。愈是目迷五色之物,愈是看得清莹通彻。

绚花楼,自然就是男子寻花问柳之地。

荆旭直要她进入这种花楼,并以花魁身份出场,实际就是做诱引之事,这自然就是严重越界了。

於雪尘如此后知后觉,比她师傅容捕头的反应慢了几个时辰,是因为花楼这种事物,从她的心理距离来说,一直远若飘渺。直至此刻终于想通自己要置身其中了,才恍然大悟。

一旦想明白了,一颗玲珑心也就清明起来。环顾四周,上蹿下跳,在房间里开始寻找绸布。

第二天早早起床,先去汇善堂兜了一圈。回到房间,拿出昨日四处收集的绸布,开始一点一点包裹在手腕手臂脚踝小腿之上。凡是她觉得可能会被人碰到的地方,全部包裹严实。她已做好打算,届时,万一被人触碰一下,心里也不会觉得那么膈应。

她身形削瘦,全身上下裹了一层,身姿依然窈窕,看不出任何异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容捕头过来接她,一路上千叮万嘱,若有什么变化,保护自己要紧。有什么情况,让那位右都使大人去应付。自己千万不要逞能,招惹祸端。

容捕头如此叮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徒弟的秉性,纯粹顶真。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认真,於雪尘做事总能达成所愿;也因为认真,做事不懂通融就容易惹火上身。

此案,御察直使司竟要找狭里巷人帮忙,可见波诡云谲。他就怕於雪尘到时介入太深,陷入险境。

於雪尘听着,连连点头。她知道师傅关心自己,此刻,态度一定要端正。当然,从谨慎上考虑,她也觉得,此案,是御察直使司的事,自己就走个过场,无须拼命。

此事,她好奇心多过事业心。真要遇上什么棘手事,也是那个右都使大人的事。她更感兴趣的,是实际办案之中,这位大人究竟有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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