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蟾(2 / 3)
朝堂用人上来说,齐王一派的段浔是集贤殿和翰林院一众文臣学士的人心所向,另掌中书省,段浔掌三法司之一的御史台。而燕王一派的贾旭恒掌门下省,主领尚书六部,三法司中的刑部、大理寺均属六部。中书、门下和尚书三省被他们瓜分为两派,很难说孰强孰弱。”
唐颂也分析道:“从王府兵力上来说,齐王的两万兵马养在泾阳,燕王的两万兵马养在临潼,两地距长安基本是同样的距离。但燕王的外祖是幽州节度使梅向荣,比齐王多了一派兵马。”
秦衍道:“若说在京的兵力,恰恰相反,则是齐王占据优势。”
唐颂含着一口热茶点头:“齐王的外祖是泾阳伯,袁氏一族中有不少子弟在北衙禁军十卫中任职,齐王的表兄袁朗是羽林卫上将军,北衙禁军统领。的确是不相上下了。”
秦衍拇指摩挲着杯口道:“燕王在京中的兵力不足,他不会容许己方的弱势一直存在。京中能和袁朗北衙禁军十卫抗衡的便是南衙十六卫,北衙禁军的调令完全掌握在圣上手中,南衙十六卫的调令有部分掌握在兵部尚书乔盛手中,将兵部拉拢为自己一派,相对而言,南衙十六卫要比北衙禁军更容易调兵,而且十六卫掌天下府兵。”
唐颂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萧羽,她怔然望向杯中,望着自己的倒影,也许这就是陈国公逼迫萧羽一定要在兵部谋求高位的原因。
“可是,”她道:“十六卫中的一卫金吾卫上将军宋白群是殿下的人。”
“是,”秦衍看着她睫毛被茶雾熏蒸得湿润,“所以我们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谈得都是表面上的一些踪迹,当矛盾真正浮现时,才能看清谁是谁的人,否则也不会有间人、暗桩之流存在。”
他从她的表情推测到她应是想到了萧羽,但当下的时局不明,他不想干扰她的判断。如果他们是时局之外的人,他会明确告诉她,他不愿她和萧羽走的过近,甚至可能会阻挠。
上次在兵部,她管萧羽叫“萧泓然”,他不想听到,一次也不想。他只喜欢听到她用轻快上扬的语调称呼他的名和字。
“说到用人,”唐颂道:“之前查军粮案时,我顺便查过宋上将、陈郎将、林将军和郑铺长的户籍。”
秦衍回过神,看向她问:“看出什么了?”
“之前我租宅院时,听陈宵意聊过一句家常,说他奶奶大寿,他给他奶奶送了香料做寿礼。”唐颂道:“但后来我查户籍时发现陈宵意根本不是京都人士,他是宁州人,宋白群是宋州人,总之殿下的人都不是京都人。”
“你在入花鸟司前应当也查了花鸟司一些人的户籍。”秦衍把着茶盏挑眉,断眉太嚣张,他像是把着酒盏。
“是查过,”唐颂承认说:“各地人士都有。”
“多留意外府外州人士,特别是门户凋零的人。”秦衍道:“这就是我用人的习惯,牵累越少的人越忠心,他的家人、氏族不会被他人用作威胁,突遇急变时更容易脱身。我只在金吾卫和花鸟司布控了人手,之前是为了查案,眼下是为了自保。燕、齐之争,我不会插手,更不会偏向任何一方,不管圣上立谁做储君,在我眼里差别不大。走一步看一步,长安留不得我,我就回武州,我的两万兵马在那里。”
唐颂望出亭子的栏杆,看到河面上似是有条鱼儿跃起来又落入了水中,再次望向杯中,杯中盛着傍晚。关炎培带着骑行的席帷来报:“回殿下,该出发了。”
唐颂放下杯盅,起身同秦衍告别:“祝殿下一路顺风,诸事顺利。卑职告辞。”
秦衍经过她,下了亭子,“送你到门口。”
唐颂哦了声,没有推脱,跟着他向外走,她不放过朝中的任何风向,“近日圣上询问了平康坊一带妓馆的纳税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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