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水(2 / 3)
,许府建造豪奢也花费了大笔钱财,但许顷智是从外调杭州也就是顺永四十年伊始就开始厚敛百姓,在杭四年,他通过压榨税收获取的钱财应该远远超出许府账目上记录的数额。”
“也就是说,”皇帝凝神道:“杭州厚敛的具体税额还有去向只有许顷智本人知道。”
“目前看来,确是如此。”池浚道。
在沉重雷鸣声中,皇帝的嗓音声震高瓦:“查,再审许顷智和太子。目前军粮案已经查清,接下来由御史台审讯许顷智,继续查杭州敛税一事。传兵部尚书乔盛,清点太子十率府兵马。”
离开麟德宫时,暴雨瓢泼,冒雨回到芳林门,一行人躲在廊下避雨,雨水沿着他们曳撒的边角流下来,在地砖里映出一片阴霾。
暴雨如注,不输杭州那夜的凶险。
高枧溪巡视众人道:“连日审案,诸位都辛苦了,我在门上守着,你们都回去休息一下。”说完,他转身入了值庐。
韦笙和梁熙君回头看向他的背影,唐颂没有逗留,她撑了伞,把银子唤过来携在腋下,走出这方沉闷的天,走进雨中去。
傍晚,许顷智被人从大理寺牢狱中转移到了御史台衙署内。路途中,他双手双脚被镣铐紧锁,每走一步铁链就在砖石上摩擦出一道尖锐的响声。
御史台彻夜审讯,次日池浚将许顷智的口供呈递麟德宫,根据杭州刺史供述,他在杭州任职四年,厚敛所获的钱财大部分用来贿赂宰相府和东宫,太子利用杭州违律的税收私养兵马的同时还在私养死士,花鸟司南下时,太子惟恐东窗事发,于是派遣死士前往,预图将许智顷灭口,花鸟司竭力挽救,才保住了许顷智这个人证。
皇帝看完口供后赫然震怒,宣太子召见问对。太子冒雨前来,跪在御案前涕泗横流,“父皇……父皇……儿臣该死!儿臣该死!儿臣知道错了……请父皇恕罪……”
皇帝神色无情,像高居龛座的一尊神佛,冷眼看着太子哭泣求饶,不肯再施舍任何同情,问道:“裎佑,你为何私养兵马?你是准备着要反了朕么?”
“父皇……父皇……”太子失声痛哭,前额重重磕在地砖上,“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害怕……”
“你怕什么?”皇帝心神被太子的话牵动,终还是叹了口气。
“儿臣怕父皇……”太子额头磕得乌青,渗出血来,“儿臣怕燕王……还有齐王、靖王!儿臣知道在父皇心中,秦裎佑从来都不是合格的储君,儿臣夜不能寐……夜夜梦魇……儿臣怕辜负了父皇的期望……父皇病重……儿臣怕、怕终有一日他们要把儿臣从高位上拉下来……”
“所以,你便私养死士?”皇帝质问。
“父皇……”太子怯懦的抬起眼,呜咽说:“求父皇恕罪……儿臣害怕……”
皇帝看出窗外,风雨斜吹,吹出一声声凄厉哀嚎,他长叹道:“这世间无人可至高而不危的境界,朕也不能,但朕从不惧怕。君重位,秉大权者,如若不能直视渊水,临于渊水,那就说明此人不适合居于高位。裎佑,你可认同?”
太子纵是资质再过平庸,此时也听出了皇帝的言外之味,这是要废储的意思!
“父皇!”太子膝行至御前,头破血流的哀求:“父皇不要!不要剥夺儿臣的尊严!请父皇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一定匡谬正俗,革面悛心!求父皇!”
“太晚了裎佑,”皇帝阖眼,拒绝看他流泪的样子,“你若实心认错,这四年来,哪一日你不能悔罪自新?直到罪行被揭露方才想起来补救,这不是认错这是自保。朕不是剥夺你的尊严,而是革除使你迷失沉沦的尊荣。今日离开麟德宫你便不再是太子,遵照朕的旨意,去皇陵为列祖列宗守孝,用余生来忏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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