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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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育再次于御殿前跪下,秦哲看向他,众人也都看向了他,而齐王看向了唐颂,这是来自两个从未通过往来的陌生人之间的一眼对视,但双方的意图又好像是不言自明的。

还有一人的视线落在了唐颂的身上,她强忍着,拒绝与之对视,只拿余光飞快瞥了他一眼,大概能瞥见秦衍的面色极其不悦。

于是她脖颈间的伤口开始发痛,又痛又痒,痒得发热。

“如何?都查清了吧?”秦哲问。

唐颂忍着颈间的疼痒,躬身再抬手,她态度很恭敬,但并不开口禀覆。沉默扩散,统治了在场所有人的口舌。

随唐颂一同俯身的韦笙往身侧瞥了一眼,再抬头视向高处道:“回陛下,都已经查明了。”

谁的目的迫切,谁就着急。谁急,谁就忍不住张口推动目的。唐颂绝不做他人手中的血刃,索性当众隐讳言辞,回避装傻。

狡猾。

韦笙暗嗤,他的双手早已不清白,连至亲都杀的人无所顾忌。为了报仇,他还要以牙还牙的痛杀。

不屑。

秦哲看出了两人不同的态度,韦笙的舌端正合他意,他便顺势继续追问道:“此人的动机是否为行刺?背后有无主谋?有无同党?”

韦笙正待回话,阶下一人提袍匆匆忙忙赶上阶来,高呼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来人是司天台大监祁怀允。

“准奏。”

唐颂放下行礼的手,端正体态后也望向高处,独孤上野看向她挑眉,这场局内的各个关节首尾相连,正在有序运转,他们甚至能隐约听到那些榫卯滑动、磨合、挤压、相扣时发出有条不紊的声响。

咔。

咔。

咔。

祁怀允是楔入局中的最后一颗钉子,只待一锤定音:

“回陛下,臣夜观天象,方见有色白弯曲的云气通过月面,并穿过北斗七星,连接到太微桓,最后坠落于东南方。”

“这是什么天象?”秦哲问。

咔。

“回陛下,中秋清朗之日,月色被遮,可见这云气是恶气,此乃受封之王臣有举兵谋反的徴兆,请陛下明鉴!”

“这么说,”秦哲道:“指使该名刺客的人是位王爵了?”

“恐怕如此,请陛下决断。”祁怀允道。

“回陛下……”

韦笙刚要递话,秦哲抬手示意,打断了他的回复,而是视着申育道:“你亲口来说,是何人指使你行刺朕的?”

木材被一团团篝火烧成焦炭,时不时的爆裂发出哔剥声。

咔。

“是齐王,齐王殿下是幕后的主使,是他指使奴婢的!”

申育边说边笑,笑声欢快又凄厉。

“有无同党?”

“花鸟司女司司长梁熙君,她是奴婢的同党。”

申育的笑声盖过了篝火中木炭的痛嘶。

秦哲看向唐颂,“花鸟司女司司长梁熙君现下人在何处?”

唐颂没有躬身,没有行礼,昂首露出颈间的伤面对质问:“回殿下,梁熙君畏罪潜逃,臣拦截失败,已经派人去追了,请陛下恕罪。”

那处血水淋漓的刀口未经包扎,是赤/裸的新鲜的自证。

自证可以被人证驳倒,并不一定无懈可击。

秦哲看向她的一旁,问道:“韦司长,唐司长所言可否属实?”

韦笙又往身侧瞥了一眼,继而缓慢俯身接受询问,将沉默延长了须臾。

“回陛下。”

“属实。”

秦哲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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