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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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带着人上司长府上,让司长好生相看!”

唐颂回头笑道:“多谢。”

次日傍晚,唐颂到家没多久,鸣蜩便带着四个长工前来与她相见,他拉她在廊下小声议话,“东面这三位司长按月给酬即可,薪酬是每月二百文。”

唐颂看向廊下他说的那三位长工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他们旁边的另外一个人。那人通身的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满头的拳发扎束成长辫,长安有很多这样容貌奇异的昆仑奴。

昆仑奴有的来自大秦南境以南的地方,有的来自更遥远的南海一带,被当地的牙人从西域贩卖至大秦境内。昆仑奴大都体壮如牛,性情温良,所以他们常常被人驯化,或精习乐舞,供人娱乐,或为奴仆,供主人役使。拥有一技之长的昆仑奴价值万贯。

注意到她的眼神,鸣蜩凑到她耳边道:“司长,那个昆仑奴……我的同行说就是来凑个数,此人大秦官话都说不了几句,主家用了没几日就将他逐出门外,我那同行十分后悔买他,之后打算随便找个地方低价发落了。”

唐颂问:“因为什么他会被上个主家驱逐?做事不够尽心?”

“算是吧,”鸣蜩摇了摇头,又点头说:“主家让他拉磨,他干不了多少活儿,主家觉得他没用。”

唐颂甚是骇异,“他是个人又不是驴,为何使唤他拉磨?”

“司长不知,”鸣蜩道:“那些贵族豪门里的主子们不把他们当人看,动辄打骂,打骂还算是轻的,主子手里捏着他们的卖身契,他们就是死了,就跟死了一口牲口差不多,昆仑奴是境外的奴隶,不在大秦律法的管辖范围之内,官府对他们的生死更是不管不问。”

“他叫什么名字?”唐颂问。

“金乌。”鸣蜩解释:“赤金的金,乌黑的乌。”

“倒是个雅名。”唐颂望着金乌说。

“大秦贵族爱好文雅,外邦那些奴隶贩子为了投其所好,给他们起名时都费了心思的。”见她对金乌颇有兴致,鸣蜩起了阻拦之意:“司长,我不建议你……”

两人正说着,银子溜进了廊间里,抬起两只前掌趴在了金乌胸前,金乌顺势蹲下身抚它的颈,银子两掌趴在他的肩膀上拼命摇尾巴,明显是想同对方亲近。

唐颂嘬唇说:“可是银子喜欢他。”

“啊……这……”鸣蜩改了口道:“既这么,我建议司长把他买下来,像他这类没有特殊才艺的昆仑奴卖身契也就值十六贯,价钱方面我帮司长砍……”

花鸟司司长是三品的官阶,每月俸禄七千文。十六贯是唐颂两个多月的俸禄,她从未认真想过一个人的性命可以通过钱财衡量甚至是购买这件事。

“不必,”唐颂看下廊下的一人一犬,“就十六贯,另外我再出三千二百文,作为你和你那位同行的酬金。”

牙人的酬金是买卖货品的一成,这是两人初次来往时他告诉她的规矩,鸣蜩千恩万谢,“司长真是太慷慨了,不用这样多的,一千六百文就够了,我的这份就免了吧。”

唐颂坚持要给,“收着吧,公主府那面三日后要见你的人,首要的是把这件事办好,以后还多有麻烦你的时候。”

鸣蜩半推半就的应了,待他领着其他三位长工走后,唐颂走进廊下卸了腰刀,她挥手的动作惊得金乌向后退缩。

唐颂这才注意到金乌的脖颈上布满了鞭痕,有些还是新伤。她把随身携带的金创药递给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金乌犹豫着伸出手,唐颂把药瓶塞给他,靠在廊柱上唤来银子问,“会训狗么?”

金乌握紧药瓶低头:“会。”

“会做饭么?”唐颂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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