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春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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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的春蒐和秋狩,最早都是专供可汗与同宗室王亲狩猎竞赛的,后来秋狩仍保留为可汗亲狩,而春蒐则改为宗亲贵族和朝臣的围猎活动,以此向可汗展示臣属的能力,是朝中有些体面的人才能受到邀请的。

这样一年一度的贵族重臣们一展英姿的活动,怎么能让沦为马虜的敌国降将参与?

阶下其余朝臣虽未有表示,但观面色,也皆赞同上将军乌达的意思,国相伊蒙站在前排,亦是垂眸不言。

阿勒颜看在眼里,但他不愿当着众臣驳王后的颜面,遂说道:“今年春蒐也该有些新意,王后的提议我看并不无可,此事待三日后阔都萨满开祭时再定。”

与其在朝会上争论,不如交给阔都萨满在祭坛定夺,群臣便没有置喙的余地了,这也正是姬婴所期望的,于是颔首说道:“大汗英明。”

阔都萨满平日是不参加朝会的,只有特定日子才会前来,所以朝会结束后,阿勒颜另外派了人将此事告知她,请她在三日后的春蒐祭祀上,增加此项问卜。

阿勒颜和姬婴离开主殿后,坐着肩舆回到后殿用早膳,此刻已有宫人将早膳摆好在了桌上,满满一桌各式各样的乳酪、酥果条、饽饽和牛羊手把肉,以及每餐都必不可少的奶茶。

来到柔然这段时间,姬婴已逐渐习惯了这些食物,她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拿起一旁的金匙,舀了一勺炒米放进奶茶里,悠悠搅着。

阿勒颜坐在她对面,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犹豫再三开口:“玄娘,你今日怎么突然提起要邀请中原降将参加春蒐来?”

玄娘,阿勒颜在成亲礼后时常这样称呼她,在他心里,她还是多年前鹤栖观中照顾过他的那个小女冠静玄。

姬婴喝了一口奶茶,抬眼看他,神情变得有些伤感:“我朝使团已离开可汗庭,两国所议之事也已确定,据我看,舅皇一定不会再费精力赎回被俘的将领,若无大汗开恩,那些降将只能在草原做一世马虜,同为故国之人,见之不忍。”

说到后来她几乎落泪,看上去的确是在为两国交战所牵连的人而伤怀。

姬婴见阿勒颜听得有些动容,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若先可汗原本也是准备劝这些降将归附,那么其中定有良才,若使其埋没于马场,未免可惜,若借春蒐一展身手,将来亦可为大汗所用。”

阿勒颜听罢,起身走到姬婴身边坐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说道:“玄娘心慈,又这样为我考虑,每思及此,都想我何德何能。”

姬婴见他说得这样认真,将另一只手握在他手上,温柔一笑:“大汗乃天选之人,这一切自然都当得。”

第二日,阿勒颜照常一早去朝会,更衣罢临行又折回内室,见姬婴还在榻上睡着,走上来俯身在她脸颊轻轻点了一下,见她闭着眼睛用手在脸上拂了一下,随后翻身向里,他抿嘴一笑,转身出去了。

等阿勒颜离开了好一会儿,姬婴才悠悠醒转,起身洗漱更衣时,有连翘来报:“察苏公主打发人来请,说午后想再一同去春蒐围场。”

察苏这些天为了那把犀角弓,可是卯足了劲儿准备,没事就要跑去围场转转,说是要提前熟悉熟悉地形,姬婴听了笑道:“好,那请她中午过来这边用膳,午后一起去。”

连翘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出去,又被姬婴叫住了:“再去叫上静千一起吧,她整日闷在别宫,怪没趣的,出来也算是踏个青。”

午时初刻,从朝会上回来的阿勒颜和从自己宫中来的察苏,前后脚到了用膳的侧殿,姬婴已经坐在外间吃茶等着他们了。

午膳间,阿勒颜听说她们午后还要再去围场,微笑着摇了摇头:“去转转就早些回来,明日就要封围,别影响了布设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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