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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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昭顿了下,轻轻将手从沈睿宁的掌中抽了出来。

他笑了笑,轻淡如风:“暂时的,不碍事。”

看着对方微微侧头,眼眸低垂双目失焦的模样,沈睿宁对这个“不碍事”压根不信。

她也懒得再说什么,本想劈手夺下林远昭手中的药瓶,想了想又觉得不能欺负这个盲人。

更何况他会如此模样,也是因为和自己一同涉险。

沈睿宁忍着心中不知缘由的愤懑,拿过林远昭手中的瓷瓶倒出一颗药来。

“张嘴。”她的语气凉飕飕。

林远昭却似乎并不觉得凉意,勾了勾唇角,乖乖张开嘴。

药丸丢进嘴里,沈睿宁又急忙把水囊塞到他手中。等林远昭喝完水,她又不放心地探了探他的脉象,拧着眉头查看了一下瓷瓶里的药丸数量。

“你这药……不多了啊……”沈睿宁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从北都回到京城那一路的照顾,沈睿宁对他目盲后的用药情况已经十分熟稔。

她把手一伸:“那盒药膏呢?”

林远昭从随身的锦囊里摸出了交给她:“可是我没有带干净的白绸,本以为这一路不会用上…”

“白绸才多少分量,这都不愿意准备。”沈睿宁没好气地数落了他一句,转身离开。

一阵翻找包裹的动静后,她重新回到林远昭的身前:“还得是我,幸亏我准备了。”

这种白绸,她带了好几根。

林远昭任由她给自己眼睛仔细上了药膏,认真将白绸覆在眼上。

沈睿宁这次没有绕到他的身后去为白绸打结,而是依然坐在他的正面,身体前倾,双臂环过他的头部,在他脑后系了个结。

她身上带着清凉的药香,林远昭呼吸微滞,只觉这丝清亮并没有让他头脑更加清醒,而是划过那么一瞬的旖旎。

“多谢。”林远昭一手扶了扶眼上的白绸,另一只手捏了捏袖袋。

袖袋里躺着他没拿出来的白绸,嗯,有好几根。

沈睿宁低头收拾东西,他们从夔州城出来时,本想着偷偷摸摸干完正事就回城里,虽然重要的东西都带着,但是一些衣物和第二辆马车还丢在客栈,这下可是便宜了客栈老板。

以及,最可惜的还是自己那把月影短剑……

想到此处,沈睿宁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了?”安静坐在一旁的林远昭听到她的叹气声,开口问道。

“没什么。”沈睿宁应道,“就是想起我那把扎进寒冽蟒脑袋的月影短剑,觉得可惜。”

她顿了下,声音低沉了一些:“那把短剑还是父亲送我的呢。”

没有了它,自己只能用起那把母亲送的灵蛇软剑了。

一个白布包着的物件突然伸到她的面前,沈睿宁愣了一下。

她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递东西过来的林远昭,对方眼上遮着白绸,分辨不出神情,但是唇角却是微微扬起的。

“你的东西,物归原主。”林远昭道。

沈睿宁接过来打开,白布之下,是已经擦拭干净的月影,短剑抽出,剑身雪亮,没有丝毫血污或者毒渍,显然已经被人用心化去了沾染的毒物和蛇血。

“…你怎么才给我?”沈睿宁很开心,嘴上却还在嗔怪,“这一路也没看到你擦拭消毒啊……”

林远昭:“你刚刚为你师兄施针喂药的时候,我闲来无事,便把它擦拭干净了。”

他顿了下,又加了一句:“你那会儿忙,没看见也正常。”

沈睿宁拿眼看他。这话怎么听着哪里怪怪的…还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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