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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了－－他之前可是到益州思过的，可他从万寿节拖到年后，现今还赖着不想走。但谁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就不耐烦了要他走呢。”

“他这人，什么无赖的事情做不出来？你不要用常理去推断他，”萧亦昙又道，“你上次又得罪了他，我跟他关系也僵，多些准备总归要好些。”

“好吧，”顾含章拿起一个冻梨，也不用小刀削皮，直接下嘴，“那我就多带些人，没事就当是放她们休假呗。”

萧亦昙笑笑，拿起一个冻梨替她削皮。

四月十八，顾含章辞别了黑水城的一众朋友，带着两只松狮犬坐着那辆改造过的马车往朔州而去。萧亦昙留在了黑水城，他打算带着苏棠把蓟州各地的军营走一遍，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而且他正在着手人员的调防，暂时也不能回云州那边儿。

一路上顾含章慢慢悠悠的，也不赶路。她在年前儿就给顾松去了信，没说是要去接他，只说自己要去他那边玩儿，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会空跑。进了朔州的地界，一行人便沿着大河往上游行。春的气息越来越浓，夹杂着大河沿岸独有的泥土芳香，沁人心脾。有时清晨出发，还可以看见远处或浓或淡的云或雾变幻着形状升腾起来，逐渐洇成一片仙气缥缈的云海。偶尔行过一个村庄，又见满树梨花绽放，仿佛出尘的仙女儿贬谪在人世间。

如此晃晃悠悠，顾含章一行人五月底才到了朔州与云州交界处。

马车出了朔州的地界，顾含章命人停下歇息。

奉命带队在此等着随行护送的是伯夏。她早早地包下了当地最好的客栈，伸长了脖颈一日三次派出了斥候打探消息。顾含章等人刚刚进入云州的地界她便率人打马过去迎接了。顾含章使人唤了她到面前来，细细地问询女兵们的近况。

伯夏一一答来，一身戎装英姿勃勃。

等到了客栈，又令人提了热水，待得顾含章一行梳洗停当，才吩咐酒楼的人送上热腾腾的饭菜。

一夜无话。休整了几日，顾含章招来伯夏。

“明日便启程吧。等过了赵家集，我与你兵分两路。我带几名侍卫走陇原，从乌鞘岭入益州。你带着女兵们走官道，到时在阆城会合。”顾含章漫不经心地逗着脚下的松狮犬。

“啊？县主要与属下兵分两路啊。”伯夏略迷惘。

“嗯。”顾含章淡淡道。

“可是，临行前莫将军有令属下要一路卫护县主平安。”

“就照我说的办吧，我走乌鞘岭这边还近一些，但这马车无法翻岭过去。你们带着马车和阿莫阿离走官道方便点。我顺便也到那边的庄子瞧瞧。”

伯夏无法反对，习惯性地应了声“是”，待反应过来顾含章已经开始人收拾行李了。这一路行来，气候渐渐暖和，她原先带到黑水城那边的衣物许多都用不上了。好在伯夏这次还带了几个大箱子，都是青娥姑姑带人亲自给她收拾的当季衣物、配饰什么的，正好能用上。

半夏嚷着要与顾含章同行，忍冬也眼巴巴地望着。然而顾含章一句要她俩一路安抚两只松狮犬，她俩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没见那两个小家伙正跃跃欲试地打算跳上顾含章马背呢。福庆当然也只能随着伯夏她们走官道，只有剪秋得了允许随着几名女卫一起行动。

安抚了小伙伴，顾含章回车驾换下身上绫罗裙，再出来，已是一身简洁的棉布胡服。这次，她舍弃了爱驹越影，而是换了一匹看上去普通的栗色马。余下诸人，也皆如此。

云州境内有三座著名的山脉，一在云州腹地，即云城的贺都山。另两座皆在边界之处，分别是海北县左侧至庆城方向的合黎山与陇原县西南起向东延伸的乌鞘岭。合黎山以北是大片与焉耆相连的大漠，其西南方向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