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蜉蝣撼树(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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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西延的担忧并不多余,雾卯的状态很差,她和汉诺威两人半斤八两,都失血严重。

雾卯轻靠在机舱的内壁,战术腰带上的弹匣在她攀爬过程中不慎掉落,此时她手中的冲锋枪里只剩一发子弹,她必须杀了汉诺威。

汉诺威目露凶光:“你竟敢追上来。”

雾卯举着冲锋枪,心底的戾气在某一瞬间达到顶点又在她极力压制下藏进眼底:“你把人害成那样,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走你?”

雾卯因为伤口的痛楚而手抖,冲锋枪的枪口瞄不准跟前人的额头。

明明连枪都举不稳了却还执拗地想杀他,汉诺威看出这点,嘴角不自然地轻撇了下,嘲讽的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汉诺威带有明显轻蔑的眼睛对上眼前人浅淡的神色,狭长双目还翻涌着来不及散去的负面情绪,带着难以窥探的阴郁,令人心底发寒,但眨眼间,又消失殆尽。

女人站在舱内明暗交界处,半个身子在光里,却不妨碍投下的阴影浓重而沉霾。

汉诺威心脏极不自然地抽紧一瞬,他在这刻明白,要不是他此刻手上的手·枪还能对面前人构成威胁,他大约已被面前的女人一枪毙命。

帝国的声势、皇室的威压,在女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记得第一次被女人杀掉的时候对方说了什么。

她说,她要杀了殿下,且翘首期盼。

汉诺威骤然屏息,这就是个疯子。

他深刻地意识到,假如面这个女人能活着抵达帝国,杀害殿下的可能性或许并不低。

皇室那些贪生怕死的鼠辈如何能够跟横冲直撞的疯子较量?

“斯普鲁,杀了她。”

和汉诺威的想法不谋而合,直升机的通讯设备忽然外扩出一名男性的声音。

雾卯眉头拧紧,余光微凛,是谁?

她目光紧盯着汉诺威,不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动,注意到对方明显起伏的胸膛,不是幻觉,声音不是只有她一人听到。

敢于对汉诺威下命令的只有汉诺威的上级和塞拉斯。

而此时此刻,关注着她的唯余那个躲在背后,将恨意投之于她身上的塞拉斯。

“塞拉斯·奥斯波。”

雾卯姿势不变,贵为一国殿下的名字被她念得轻描淡写。

——塞拉斯改变了亲自处死她的想法。

雾卯清楚,这是未知带来的恐惧,而这份恐惧,她要种进塞拉斯心底。

不仅仅只是因意外杀害至亲而对她产生仇恨,她要让对方打心底里将自己摆到无法轻易敌对的位置上。

这事说来难办,但她一向很有耐心。

她惯用无害的模样伪装,也不轻易将人往充满恶意的方向揣测,而此刻那些伪装已经不需要,十足的恶人面前,磨人上套也用得更顺遂。

杀害对方的亲人并非她所愿,恶花结恶果,作为一名外出任务,蚕食另一世界的现役军人,本就该有被反抗者反杀的觉悟。

赌徒玩不起就不要上赌桌。

可惜赌徒被囊中取物的利益冲昏头脑,不会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她无视塞拉斯的话语,低头看向身着帝国军方作战服的汉诺威,作战服是十分低调的暗色,却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恶臭本质的血腥气息。

雾卯视线上移,先前的汉诺威妥帖体面,此时却只能坐在机舱地面借助舱内的座椅支撑身体,座椅的布质坐垫被他左侧肩胛渗出的鲜血洇湿。

她狼狈,汉诺威也不逞多让。

雾卯没有半点心慈手软的想法,松槐洲、普禅寺的惨象历历在目,她做不到替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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