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固执女娘(1 / 3)
诸葛家家风严谨,为人恪守陈则,除了诸葛敬之。作为诸葛家的长子且是唯一的子孙,诸葛敬之从小生活在刻板严肃的家庭中,他的性格显得格外突兀。
他这个人风流惯了,明明出生于官宦之家,却更像颗野草,野蛮生长。他自小喜欢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身上更是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江湖豪气,即可与船夫高谈阔论,又可与士大夫议论朝纲。
诸葛伯父和伯母总为他担忧,觉得他有时太过放肆,谁都没想到诸葛敬之骨子里最像父母,遇事刚正不阿,为求公道竭尽所能付出。
诸葛府打眼看去质朴简陋,毫无金银装饰。因为最近天灾人祸,府中同虞家一样,人丁萧条。
大厅里,诸葛伯父率先看到了虞兮,勉强打起精神将虞兮迎进门,给虞兮看茶。
几日不见,诸葛伯父两鬓间白发丛生,伯母的脸失去了水分,皮肤皱缩在一起。两人脸上毫无神情波动,变得有点麻木。
虞兮本想劝两人节哀,嘴巴却怎么都张不开。
“小兮……”最终还是诸葛伯父先开口,他和伯母对视一眼,伯母起身走出大厅,身影随之消失在拐角。
伯父目送伯母离开后,温和且疲惫地看着虞兮:“小兮,虞家可还安好?”
“伯父,虞家只剩我自己了。”虞兮说着话,她自己都不知道眼泪从眼中涌出,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伯父一怔,呐呐无言,手向前伸向虞兮的肩膀,没等碰到,他又缩回了手,长叹一声。
虞兮胡乱地将脸上泪水抹去,抽噎的劲头过去后,她终于还是开口:“这两日,您有没有听到流言?”
她顿住,没再往后说,小心觑着伯父的表情。
提到这一茬,伯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哪些见不得人的畜生能做出这样的事,敬之他!他为了堵住河水,搭上了性命,这样还不行,人都死了,还要戳脊梁骨!”
伯父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虞兮眼疾手快扶住他。伯父这才像是回过神,混杂着绝望不甘,咬牙切齿道:“敬之绝不会做出那等贪污受贿之事!绝不可能!”
“我自是相信敬之。”虞兮伸手拍了拍伯父剧烈起伏的背。
两人言语间俱是眼眶通红,情绪激动。
伯母从门外走进,唤了声,两人才掩面整理好仪容。
伯父从伯母手里拿过文书,藏在自己衣袖中。诸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诸葛伯父想让伯母拿来虞兮与诸葛敬之的婚书,他们将虞兮看做自己的孩子,敬之死了,他们也不忍心耽误虞兮,因此想着今日便将婚书还给虞兮。
谁知道比起诸葛家,虞家情况更让人痛不欲生,伯父对伯母使眼色:“小兮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伯母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嘴巴张合几次,最终拉着虞兮的手不放,一个劲儿说:“小兮,若是你不嫌弃,可来寻我……小兮……”
“伯母。”虞兮反握住伯母的手,肃然道,“我今日来,是为了敬之,也是为了你们两人。”
“我们?”伯父和伯母有些惊奇,看着虞兮异口同声道。
虞兮抬起头,眼神执拗:“我知道失去敬之,你们二位必定痛不欲生,可还有人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城中流言不可能空穴来风,我怀疑有人想让敬之顶罪,可若是贪污受贿致使河道决堤民不聊生这样的罪,你们二位绝对不会逃过!”
两人呆住,连续运转多日的头脑此时一片空白,看着虞兮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兮上前两步,拉着两人的手,恳切地说道:“我今日来,便是想劝伯父伯母,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死去的人已经离去,活下来的人总要努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