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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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彼时北方大旱,稻田颗粒无收,政府派人派钱下来救济,对数百万灾民来说依旧于事无补。

何况这年头,万事都可以把人压垮。

孟今宜是在路边捡到白漓的,说是捡也不太合适,他命管事丢了她卖身葬父的牌子,递给她一个白面大馒头,皱巴巴一团的人儿就跟着他走了,后事自有人去处理。

初遇时白漓穿着灰白的衣衫,陈旧但洁净,这已经是她为了卖出个好价钱,能穿出来的最好的衣服了,好久也不舍得丢。

再后来白漓身上就穿的是锦绣绸缎,绘着锦簇花团,望月楼的广袖旗袍、舒远阁的流仙裙,长裙、短衫、外罩、内搭,各种样式的换了个遍,整整三间厢房装的都是她的衣服。

旁人都说,孟今宜将她这个妹妹宠上了天。

那年头的难民,因着长时间的苦难、病痛、饥不果腹,早已在流离失所的荒途中变得麻木不仁,甚至烧杀抢掠、易子而食,成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的恶狼。

白漓比他们幸运得多,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便到了孟今宜身边,还保留着少女的天真烂漫、纯真善良,穷苦时会为了得了件木头做的簪子而雀跃,富有时也会为了邻家意外身死的小狗而伤怀。

这部分的戏对应雪来说并不难,甚至有些得心应手。

陶勘看中她的一点就是,应雪浑身上下透着股生机,她鲜活而明亮,眼眸熠熠生辉,像是泛着粼粼光波的湖面,所以演起少女来,显得相得益彰。

从在路边摘野花的恣意,到听闻噩耗传来的崩裂,白漓的前半生就用短短几幕镜头来讲述。

镜头是无声的、是冰冷的,但在屏幕外的人看来,也会不自觉地为小姑娘接下来的命运而忧心。

长达两分半不中断的镜头,应雪第一次走位失误,第二次再尝试就成功了,周围顿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本来还对这个新人抱有怀疑的人,也都在此时打消了疑虑,同时不得不佩服钟延的眼光,能签到这样有灵气的新人。

蓝诗诗同陶勘坐在一块,见状轻碰了下他的肩膀,调笑道:“导演真厉害,怪不得我公司想给你推人,你没同意,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我也没想到,她能发挥的这么好。”

陶勘矜持地回应着,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毕竟他挑选的演员演得好,他面上也有光。

在这样如潮的夸赞声中,应雪反倒不太适应,她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更害怕他们将期望拔高后又落空。

应雪忍不住扬起唇角,温柔腼腆,她这一笑仿佛又变回了她自己。

“歪打正着而已。”

陆屿重新换了套行装,现在才来到场地,他看了应雪一眼,话却是冲着陶勘问的。

“刚才那幕可以了吗?我们要不要先试下戏?”

他没看到刚刚的戏。

应雪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但其实陆屿只需要演马车上遇见白漓这幕就行。

而且陆屿已经在她面前站定,这样的接触足以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无法留存。

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应雪可以看见陆屿衬衫上第一颗纽扣的纹理,看见在他肩头滞留的一点柳絮,看见他眼睫下沉静的眼眸和微抿的唇角。

他英挺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清晰,深棕色的眼瞳中隐约倒映着她的模样。

应雪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她无法呼吸了。

“再等一会。”

偏偏这时陶勘在旁边回看着拍摄的画面,许是存了点炫耀心思,还要喊一句:“嘿,应雪前面这段演得很好,陆屿你刚才不在,要不要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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