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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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接连下了三四日的雨,楚宁玉原本以为这么大的雨谢容羽是不会从他的丞相府里出来的,谁承想那男人自打一回京,便日日往她的寂月宫跑。

寂月宫上下对于二人的关系向来都是心照不宣,每每得知谢相要来,她们都很是自觉地退出内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谢容羽前阵子去岭南治理水患时,楚宁玉倒还可以纵着性子不吃不喝,将自己的身子作为与他变相抗衡的筹码。

如今他一回来,几乎日日都来,那苦得发慌的药膳吃得楚宁玉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用了四五口,她终究没忍住心里泛起的那股恶心,一把推开谢容羽给她喂药的手,俯下身子,对着床前的盆盂难受地干呕起来。

守在屏风外的枕春听见动静,连忙跑了进来,动作利落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殿下怎的突然吐了,该不会是……”

触及到那个敏感的话题,枕春下意识闭了嘴,没敢说下去,可这话还是落到了一旁的谢容羽耳朵里。

闻言,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难受得小脸煞白的人儿,扯了扯唇:“你多虑了,你家殿下,永远都不可能有的。”

说完,男人便将那碗未用完的药膳搁在一边,命枕春待会儿服侍她用完,随后就头也不回地朝屏风外走了。

谢容羽那话听得枕春一头雾水。

“永远都不可能有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楚宁玉缓过来了,枕春将她扶坐起来,端起方才那碗未用完的药膳,温声道:“殿下,再用一些吧。”

谁知下一秒,楚宁玉就怒意大发,抬手将那碗药膳打翻在地,眼眶猩红:“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枕春被她这副模样吓坏了,在原地愣了片刻,惊慌失措地出了内殿。

在她的印象中,殿下平日里极少发脾气,待人也算温和有礼,算得上是宫中众多主子中脾气最好的一位了。

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暴躁易怒的呢?

她想了想,似乎是从谢相回京以后。

谢容羽和枕春一走,整个内殿只剩下楚宁玉一人。

看着眼前的残局,她心烦意乱,偏偏那只金丝雀还没完没了地叫唤,吵得她头痛欲裂。

怔愣几秒钟之后,她快速起身,赤足走到不远处的窗台前。美人一袭白衣,乌发如瀑,即便没有任何修饰,也难掩绝色。

“你也不开心吧……”

她抬手抚上那只金丝雀光亮的羽毛,神色凄迷,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既然不开心,就别跟我一样困在这笼子里了。”

话落,只闻“咔嚓”一声,雀儿脚上的金/锁/链便被打开了。

下一秒,它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回过头瞥了楚宁玉一眼,随后义无反顾地朝窗外振翅飞去。

望着那只逐渐飞远的金丝雀,楚宁玉苦闷的心里竟有了一丝丝甜意。

此时此刻,她竟然盼望着自己就是那只雀儿。

过后想想,她觉得自己那时的想法当真是可笑至极。

尽管她与谢容羽已经相处了一年有余,但很多时候,楚宁玉发觉自己还是高估了对他的了解程度。

就譬如她放走那只金丝雀不久,当天夜里,苏幸就带着两名小内官闯进了她的寂月宫。

一名小内官手里捧着的,正是那只被她放走的金丝雀。只不过,它的身上插着一支箭,箭的周围满是血迹,死相极惨。

而另一名小内官手里提着的,是一个比先前那个更精美更华丽雕刻花纹更复杂的笼子。

而里面,关着一只与那只死去的金丝雀一模一样的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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