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众生苦，唯有人自渡（2 / 3）

摩诸的头落得很低，方宁身量不高，都能俯视它的头顶。一张满是龙鳞龙须的巨兽之脸，做出谄媚之相真是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董乐看出方宁众女不愿意搭理皓昧，便自告奋勇地挡在了她们之间，问道：“献什么策？”

皓昧也知道方宁她们不待见自己，很聪明地往后退了退，只对着神色精明的董乐说道：“董仙长，您应当知道，小人本是仙飨宗的三十六天罗之一。我们仙飨宗修炼神道，自有一套神道专用的法门，此法门可以借信徒的香火之力提升修为，也可‘凭香观心’。”

“凭香观心？”董乐来了兴趣。

“没错。”皓昧小心观察着董乐的神情，见他思索，便牟足了精神，恨不得当场就把仙飨宗卖个底掉，殷勤地解释道：“‘凭香观心’是神道的一门神通之术，只要信徒念诵你的仙人名号，再点香供奉，便可借这香火之力得知其心中所求。算不上什么高深法术，但是对神道修士来讲，这门神通必不可少。”

“如同眼前这老家....咳，这位老人家心中所求之事，只要以这门神通一查便知。”

皓昧抬了抬头，示意了一下圆光中还在磕头的老人。

“而且小人还会不少降神之法，可以帮助诸位仙子营造‘仙人显灵’之相。”

皓昧话说到这，董乐一下子就悟了。

他就说为何叶卿云要把皓昧派过来，明明一个戌陀罗已经够了。看来叶卿云是早有预料，想让皓昧传授方宁众女神道修炼之术！

戌陀罗在三十六天罗中排名垫底，但是皓昧的排名处于中游，对于神道之术自然要强于戌陀罗许多。有了这位‘摩诸城隍’的帮助，方宁众女不仅仅可以帮助董乐以‘百花娘娘’的神名渗透东洲，甚至可以借此机会真正踏上神道之路，借东洲万民造就神格！

一箭双雕！

董乐突然后颈一麻，被叶卿云这一步高瞻远瞩的棋震慑到了。

他甚至不敢深想，叶卿云这步棋究竟布局了多久。

叶卿云在南闵洲的过往孙生早就同董乐讲过，皓昧害死了妙智菩萨，叶卿云留它一命很没必要。虽然最开始是为了让它受尽折磨，但西海三十年里，叶卿云有无数次机会直接将其抹杀，可她却没有。

并且在西海下三十年，叶卿云从未提出过要传授方宁她们和孙生一样的鬼道功法。只是教了她们一门提纯魂力的法门，借着西行除妖图中的佛门之力，方宁众女虽是鬼魂，却已经隐隐沾上了一丝介乎佛鬼之间的玄妙之气。

方宁众女出于对叶卿云的信任，从来没有问过为何不为她们提升实力。

而今日皓昧一番话，让心思玲珑的董乐一下子就有一种血液逆流的震撼之感。

“我们.....是被神明厌弃的人。”

这句话，董乐自方宁她们口中听过不止一次。

被神明厌弃之人。

而今即将成神！

你仰望过的，祈求过的，叩拜过的，在往后余生，都将是你自己！

神明不曾怜你，那就成为神明！

叶卿云，宗主她......

董乐头皮发麻，然而灵魂中却仿佛通电般的战栗，他的魂魄都在颤抖，心绪却如惊涛骇浪，澎湃到即将喷溢而出！

他望着还对自己辉煌的未来一无所知的方宁众女，激动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在造神吗？

不，他只是替叶卿云为她们搭好的通天之路，铺上柔软的地毯。

宗主....

董乐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呼唤着叶卿云。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渴，喉咙里，胸膛里都仿佛有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