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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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乐曲阵阵,提琴却都是普通乐工所拉,缺乏火一般点燃灵魂的热情,也没有父亲当年在佩洛镇那样哀愁动人。

舞姿虽美,音乐却不堪匹配。

问子爵怎样,他却赞说“很完美了”。

克莉丝汀暗暗吐了下舌头,看来是自己吹毛求疵。她原不是这样的人,自从跟了剧院那位神秘导师学声乐后,耳音被锻炼得格外敏感。

子爵善解人意,“不喜欢吗?我去叫那位绅士为你换一曲。”

克莉丝汀婉言谢却,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微扬起,“今天我也想放松放松,什么音乐都听,不只听《玛格丽特》。”

子爵也笑了。

她讲了个冷笑话。

《玛格丽特》,那是她的成名作。她小小年纪就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水准,私下一定进行了大量课程的练习吧,练得腻歪,出来玩自然不愿意再听。

就像年幼时哥哥逼着他练枪.法,日以继夜地练,让他产生了抵触心理,闹得他现在也不想再碰枪。

再喜欢的乐趣,变成了功课也就讨厌了不是?

“学霸,我的好学霸,”他选了个怪异的词给她,“知道你好学,出来玩就别再惦记你的音乐课程了,好不?”

头顶吊灯上的珠光簌簌落于子爵双目中,衬得他的眼珠极亮,好像夜空潋滟的星光落于眼底。

“Raoul你个浪子,从小最忌乖乖巧巧地当学徒,怎能听你的?”

她也放轻松了,含笑,也打趣他一句,“你第一次遇见我,是不是就逃学出来的?”

“被你看穿了。”

他露出很惊讶的神情,随即融化为率直而坦诚的一笑,“魔鬼都不敢捉弄你这样单纯的女孩……”

克莉丝汀垂垂鸦黑的睫毛,不再接话。

刚才她提《玛格丽特》,其实还有另一层含义,那便是偷偷腹诽她那导师。

《玛格丽特》是导师教她唱的,这曲子某种意义上就代表了导师。她刚才说不能总唱一首曲子,也就是说不能总为一个男人而活。导师既然已经拒绝了她,那么就让这场失败的爱情随风飘散吧。

既然天使不要她,她也不要天使了。

哼。

刚才她还为失约了导师、出来享受晚餐而懊恼忐忑,现在想来她真傻。

为何一定要把一个男人当成上帝呢?

她也才十八九岁年纪,贪贪玩,享受享受舞会,有什么错呢?

克莉丝汀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脊梁骨不禁挺直了。子爵见她垂眸发呆,只以为她害羞认生,却不曾料及她的满腹心事。

一曲还未结束,乐曲断断续续地飘入耳蜗身处,子爵戴着白手套的手温柔而体贴地揽在克莉丝汀腰间,使她渐渐放松身心,在不那么悠扬的乐声里也学会享受。

他继续温情款款地在她耳边笑语,他说,她也时不时地接两句。两人本是青梅竹马,一旦开启了话匣子,谈得很是自然舒服。

结束后,巴黎下起了簌簌夜雨。

白色的闪电劈开黑色的天空,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耳边,空气平添一丝不安的气氛。

密如连珠的雨水卷挟着寒风,侵入克莉丝汀单薄的肌肤中。她穿得轻薄,不禁抱紧手臂哆嗦了下。

子爵摘下他的长外套披在克莉丝汀身上,打量着路面雾蒙蒙腾起的雨气,声调也朦胧,“如此天空你要回去吗?还是去我那儿?”

都是巴黎人,听得懂这话的暗示。

去Raoul那儿多半就是滚床单的意思,别说上层社会的公子哥儿们,连剧院的内部的男男女女陷入热恋时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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