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人这一条路，可这样的话怎么和家人说呢？只怕刚说出去，家人就会觉得她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也因此，孟蕴才会有了这样夜间惊梦的毛病。

得了这样的毛病，夜间总是睡不好的，从前孟蕴的容色用艳丽来形容都是不为过的，可如今倒像是被风雨摧折过的牡丹花，虽然还是好看的，但到底瞧着憔悴了许多。

空青和紫苏进屋看见隐约在帱帐里的孟蕴，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这几个月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药，可姑娘的魇症总是不好，长久下去可怎么好呢。

可哪怕再难过，也不好多显露在面上，让姑娘看见，又要费心来安慰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没得劳心力。

于是两个大丫鬟只能收拾心情，打起帱帐，轻轻叫醒了孟蕴。

丫鬟们心里也不想这样早就叫醒孟蕴，晚上本来也睡不好，白日里多睡一会儿又如何呢？可大夫特意嘱咐过，孟蕴这样的情况，可以多睡几觉，可每次的时间不要过长，睡不着不睡也是可以的，不要逼她。

这样的话丫鬟们总是半信半疑的，可近来孟蕴确实睡得好些了，虽然还是会夜间惊醒，可比起之前好太多了，因此无论心中怎样想，还是依法子辰时刚到就叫醒了她。

孟蕴此时不算舒服，毕竟被记忆纠缠半夜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此时被唤醒也只能依偎在空青的怀里醒神，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她在微微颤抖。

抱着她的空青自然是察觉到了，一面轻轻抚着背，一面唤着：“姑娘，姑娘？姑娘早上想用些什么呢？马脑糕怎么样？或者雪花糕？再配上一碗红豆粥怎么样？”

孟蕴就在这样的轻唤中慢慢回过神来，想起刚刚空青说的话，倒也觉得好笑，自家的丫鬟到底最了解自己，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能哄好她。又想起来前世自己身边的丫鬟在裕王的算计下早早成了婚，她死时连她们的消息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就伸手轻握住空青的手，将脸埋在她怀里，说着：“听着都不错呢，都想要。”

两个丫鬟看见自家姑娘这样撒娇，心里欢喜，连声说好，紫苏赶忙出去传话，留空青在这里安慰着孟蕴。

“好了我的姑娘，可不能再撒娇了，喝药的时辰快到了，您啊得快点梳洗用饭了。”

孟蕴听见这话有些不乐意，她这是心病，无论喝下多少药都只能起个安神的用，治不了本，可这话也不好说，只能苦着脸由着空青喊小丫鬟进来伺候。

空青搀着孟蕴下了床，外头的小丫鬟端水、铺床，好不利索。

孟蕴从小性子就好，见过她的人都说这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她也确实配得上这样的称赞，待人接物总是如一，和屋里这些丫鬟的关系也好，因此这些丫鬟也愿意和孟蕴玩笑。

如此一阵笑闹，总算是梳洗好了，紫苏也叫人进来摆了饭。孟蕴打眼一瞧，果然是早晨说的那些，还添上不少其他的东西。当然，如果能忽略一边放着的苦药就好了，孟蕴心想着。

空青哪能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呢，可到底要给自家姑娘留面子，只是催促她快些坐下用膳。

虽然要喝药，可桌上放的也都是孟蕴爱吃的，倒也罢了，用完饭刚要喝药，外头就有小丫鬟进来传话，说是孟老夫人身边人来了。

孟蕴听见了忙请人进来，一见发现是老夫人身边的雁云，忙说：“雁云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雁云进来先对这孟蕴行了礼，才开口说着：“姑娘好，今天也是赶巧了，宣荣公主要过府来和老夫人说话，还说要带她们府上的姑娘过来玩，老夫人就想着叫姑娘也过去热闹热闹，只是现在时候还早呢，姑娘尽可慢些收拾。”说完她就告辞回老夫人那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