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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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齐澈骤然起身,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道:

“从今往后,孤要你,所愿皆不得,所求皆成空。”

——

谢萦呆呆地坐在地上,脑中混混沌沌的,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齐澈已经离开许久了,可他临走前的那句话,仍一遍一遍在谢萦的耳边回荡。

他知道自己不会妥协的。他不让她死,却又放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要她所求皆成空,可她求的已是一场空,还有什么求,什么愿呢?还有什么呢?

正兀自琢磨着,又听见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只以为是送饭的狱卒,像往常一样塞了饭进来就走,便也懒得抬头去看。

谁知那两人竟直接开了牢门,冲进来便架了谢萦往外拖。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济于事,被连拉带拽地拖过牢房前长长的走廊,不知道转了多少弯,终于停了下来。

谢萦被身后的手往前一推,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扑倒下去。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撑,双手重重擦在地面上,却没有意料中的摩擦之痛,只觉得手掌上蹭了一层什么东西,黏黏腻腻的。

她翻过手掌,屋里昏黄的光映不出掌中之物的颜色,一股浓重刺鼻的腥味却直直钻入谢萦的鼻腔。

这是血!

一刹间,她只觉得自己寒毛竖立,缓缓抬起头打量着周围。

这是间不大的囚室,四周的烛火散发着幽暗昏黄的光,映在旁边一排排刑具上,随着风的吹动隐隐散发着骇人的光。

离谢萦不远正前方的刑架上正吊着一个人,他双臂被高高绑起,双足悬空,身上的囚服已经破破烂烂,布满了被鞭打的血痕,他头发是湿的,胡乱披在脸上,水珠混着鲜血沿着下颌缓缓流下,一滴一滴落着。双眸紧闭,不知是否还清醒着。

“太子有令,命公主观刑。”

话音一落,便有一个狱卒提了盆冷水,“哗”地尽数泼在了那人身上。

他被冷水一激,全身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缓缓睁开了眼,没什么焦距地看着前方。

鞭子与皮肉的摩擦声在屋中响起,谢萦垂下眼默默听着,心头微定。

齐澈竟想用这般手段来吓唬她,真真是可笑至极!旁边的狱卒却突然出声,

“请公主细细看着,三皇子金尊玉贵,也不知承得起几遭。”

-

谢萦足足看了一整晚,直至那人断了气息,两个狱卒才将她拖回牢房。

“公主好生休息,太子吩咐,明日请公主赏凌迟之刑。”

“不必了,替我传话,我要见太子。”

谢萦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向很远的地方飘去,一股绝望的冷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紧握的拳头想松却松不开,她身形微晃,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江都,太子府。

攻占南都不过半旬,偌大的宫殿已彻底变了气象。

南楚本位于长江以南,气候温和,水土优渥,一年三熟的收成使得南楚上至皇家,下至普通百姓,都格外富庶,百年来生活安逸富足。

这一代南楚王是独子,更是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富贵温柔窝里长成的,不仅养成了优柔软弱的性子,生活上也是骄奢惯了。

不论是殿中装饰还是自己的衣袍,都更偏爱华丽奢侈之风,因此南楚王宫中处处金碧辉煌,设施繁琐,尽显高调。

如今的殿中却已是换了一副模样,所有耀目的装饰已尽数被除去,代之以简单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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