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4）

正宣八年。

秋风瑟瑟，无端让人打起寒颤，两旁的树上只剩稀稀拉拉的叶子，冷冽的风刮在脸上家人生疼，破败的屋子门口乌泱泱的挤了一群人，门口的石阶落着一层厚叶无人打理。

“吱呀——”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人踹开，逆着光看去，五大三粗的男人像两尊石像一般立在门口。

破旧的窗户不过是用一层纸糊着，墙体裂缝随处可见，破败的青石瓦甚至还有积水，院子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每一处都显露着破败不堪的感觉。

“你们几个，给我把她拉出来！”娇呵声在屋外响起，屋内的女子还未回过神便被压了出来，意识还有些浑浑噩噩，身子骨软的很，她才刚退烧就听见门外的呵斥。

“赵曦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报考比试？”名为欣悦的女子双手环胸止不住的冷笑，微微弯腰，似笑非笑，捏着赵曦的下颚，逼她抬起头，用手轻拍她的脸，语调不算大声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你想死吗？”

穿着一身粉嫩的革丝银鼠白耳褂，脖子上围着一圈袄绒，瞧着便是贵气逼人，见她动手一旁的人纷纷上前，十足的狗腿子架势，她挥挥手让他们停住。

被唤作赵曦的女子迷糊回过神，眼中闪过一抹屈辱，心知这顿打自己是逃不过了。

她本就是掐丝珐琅学徒，因为悟性好天赋高，屡屡得到师傅夸奖便被被这大师傅的女儿记恨，时不时羞辱她一番。今日考核她无论如何也要去，若是成了便能摆脱这大小姐，若是不成只怕她一辈子都要被折辱！

见她不说话，欣悦更是气急。

若非等会儿要考核她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但她向来高傲，在这说一不二，人人追捧着她，没想到这刚来不久的孤女就把她这掐丝珐琅第一人的名号抢走，越想越气，直接一脚踹在了赵曦腹部。

“嗯——”巨大的痛苦袭来，赵曦忍不住蜷缩着发出痛苦呻/吟。

见她痛苦，欣悦开心了。

“你倒是胆子不小。”欣悦捏着她的头发，把她整个人提着往后，头皮被掀起的痛楚令她的表情都显得有几分狰狞。

见她不反抗，欣悦心中郁气难消，对着一旁的女子开口：“你去把她的制烛工具全咋了，我倒要看看没了工具，你怎么考核！”

“是。”狗腿子连声成是，进屋轻而易举的便在床头看到装着制烛工具的木匣子，破破烂烂的，她提起便往外走，赵曦看到自己的木匣子被人拿了，眼眸瞪大，终于开始反抗，呜咽着想要伸手。

欣悦冷笑一脚踩在她手上，狠狠的捻了捻，挥手，语气冰冷：“给我砸！让她亲眼看着！”

“好嘞！”

炭炉、铁钎、毛笔外，还有名式木、铜、陶制模子在她眼前尽数被倒在地上，被几人嗤笑着踩在脚下，赵曦落着泪，眼中闪过恨意，拳头忍不住握起，心中怒意燃烧。

见东西尽数被毁，欣悦露出满意的笑容：“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参加比试，我们走。”

等几人离开，荒凉偏僻的小院再次回归寂静，赵曦跪在地上无声的流泪把工具一一拾起，这是父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所有的东西近乎破裂已经无法再用，握着毛笔放在心口，似乎这样还能感受到父亲还在。

考核时辰如期而至，与狼狈的赵曦不同，多数人都是信心满满的出现，手中拿着准备已久的考核工具。

阁中，一约莫年过半白的嬷嬷厉声教斥：“今日考核至关重要，还望各位仔细。”

深秋萧瑟，妇人的话如寒风般顺着半敞大门落入赵曦的耳中，而后者缓缓垂下眼，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她无可用的制烛工具，但这考核她必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