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4)
不知不觉, 沈聿画好的九九消寒图已被许听澜填满一大片。 二十三,过小年。老太太领着全家祭灶王,放鞭炮, 焚纸像, 怀铭则领着一群弟妹去街上买糖瓜, 据说是用糖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上天后不汇报家里的坏事。 除糖瓜,还买杂拌儿,也就是枣子、板栗、榛子等各色干果。 卖饴糖、年糕的小商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 来到胡同里那么一吆喝,芃姐儿就率先往外跑。 不消谁带着她,都得追在后面付钱。 腊月二十九,下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今日没有大朝, 沈聿早上睁眼时才是卯时,窗外已经亮的像辰时。 怀安推窗向外看去,天地一片银装素裹,白莹莹的雪压在枝头, 像甜而不腻的奶油冰淇淋。 穿上厚底的羊绒靴子, 带着耳暖和冬帽,嘴里冒着白色的雾, 脚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响。他又故抬高腿, 踩出更大的声音, 后留下一大一小的串脚印。 沈聿带着怀安先去翰林院, 处完手头的公文, 随后来到王府。 衙明日封印, 百官休假家过年,他本打算不在王府露面, 但谢彦老母病,告假在侍疾,他只好拿上书本,去王府给世子讲完今年的最后一堂课。 祁王近月来第一次见沈聿,拉着他又说半晌的话。 一来是这段时闷得,二来也确实关心流民的状况。 祁王关心民生是好事,沈聿将这段时发生的事详细讲给他听。祁王听得很认真,这是他头一次在父皇面前过问朝政,也算是向朝廷举荐人才,因此颇有些成就感,仿佛亲参与一般。 沈聿知道祁王并非真的“愚钝木讷”,他只是从小被忽视冷落,既没有参与过政务,也从未被教导过治国之法,人哪有生而知之的,都是一点一滴积累所得。 说起话来,时就过得很快。 沈聿来到世子所的书房,前院,太监们在石阶上扫雪,扫除一条窄小的通道,后院,怕积雪将大棚压塌,花公公每隔一会儿就亲自清。 荣贺和怀安并没有在殿内温书,而是带着几年纪相仿的小太监,分成队在雪地里打闹,玩的忘乎所以,竟没看到沈聿的到来。 守的太监见沈师傅来,欲上前禀报,被沈聿拦下来。 今年入冬后只飘过几场小雪,昨夜难得下一场大的,小孩子看到厚厚的积雪哪有不激动的? 沈聿也不打扰他们,轻手轻脚的走进书堂,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随取本书看。 直到小太监跑来提醒他们去用膳,孩子才惊觉已经到中午。 “沈师傅怎么还没来?”荣贺问。 小太监说:“沈学士早在殿内等二位半天。” 人张张嘴,互看一眼。 “怎么不通禀一声?”荣贺责怪道。 “沈学士不让。”小太监心里委屈,心说沈学士堂而皇之的穿过院子,您二位连头都没抬一下。 “没事的。”怀安是解亲爹的:“我爹不叫我们,就是默许我们玩儿的。” 人一前一后跑进书堂,沈聿果然一脸哂笑的看着他们:“玩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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