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2 / 4)
沈聿发着高烧,竟还在怀安回家之前,不顾家人阻拦冲了个澡,用的还是半温不凉的水。 怀安引着太医一路往上房走,王妈妈一路告状:“郎中来看过了,说是热症。老爷非要洗澡,人说拿湿帕子擦一擦就了,偏怎说都不听。” 怀安无语,以前怎没发现老爹一身反骨呢。 沈聿头上顶着一方降温的手巾,烧的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是睁了睁眼,懒得和他们说话,头一歪,随便别人怎折腾。 此时已临近正午,太医慢条斯理的洗净了手,一番望、闻、问、切,捻着胡须,面色有些凝重。 怀安被吓得有些结巴:“太……太医,爹的病情严重吗?” “高热、面赤、头胀,咳嗽,是风邪与热邪口鼻而入,袭人肌表,进而侵入肺腑……”太医头头是道的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 怀安好似有点听懂了,大概是风热冒,而且是比较重的。 太医一说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病人家属可听不得医生叹气,当即有些腿软:“太医,严重吗?” “怎不严重呢,”老太医捻须而叹,“沈阁老为国操劳,未至不惑便把身熬到了这个地步。” 怀安都快哭了:“什地步?” 药石无灵?油尽灯枯?他就差给太医跪下问,爹还有几年了。 太医摇头道:“倒不至于,沈阁老身底子好,只是切莫粗心大意,一要心将养,忌辛冷、忌嗔怒、忌劳累,以免损耗根本,落下病根。” 怀安总算松了口气,一一应下,保证一遵守医嘱。 谁太医面色凝重,又叹了口气。 怀安简直要给他跪了:“又……又怎了?” “元辅一日不回内阁视朝,朝廷一日不得安稳啊。”太医道。 怀安都快被他吓出心脏病了,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原来是郑阁老的铁杆粉丝啊,可你首先是个大夫,治病救人的时候夹带私货,太不合适了吧! 可不管怀安心里如何鄙夷,面上总还是客客气气的。他不是孩子了,至少在人看来,已经是将近束发的少年,大哥和娘亲不在家,又不敢惊动祖母,他不得不担责任来。 太医说着,又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布囊,里面装着一套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火。”他说。 丫鬟立刻擦着了取灯儿,点燃一支烛台。怀安接过来,捧到太医面前。 老太医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消毒,扒开沈聿的衣襟去找穴位。 “啊!”沈聿喊了一声,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看着根长长的银针险些蹦了来,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不必了,廖太医,劳烦开几副药就好。” 廖太医当即板脸来:“你是郎中是郎中?” 怀安没想到面对,也劝道:“爹,听话,这个不疼的,就像蚊子叮一下。” 可不二人好说歹说,沈聿就是不同意施针。 怀安也没想到,面对刀枪箭雨临危不惧的老爹,震断了手臂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老爹,居然害怕扎针?! “哎,罢了……”太医又叹了口气,掏出一卷艾条点燃吹熄明火,灸在他的几处穴位上,这是独门祖传的手法,灸完之后,沈聿的面色就好多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