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阁(3 / 4)
之间拔得头筹?”
江琅最怕听到这样的理由。他也猜想过会是这一原因,真到亲耳听到的一刻,他实在难以接受,“我不懂,皇子也好臣子也罢,既然在同一学堂读书,既然参加同一场书考,那就应该各凭本事取得成绩,与身份有何关系?”
江琅所受老师教育,一直均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勤学苦读的目的,向来都是在于国,在于民,何时在于对皇室阿谀奉承?这哪能成为读书的意义? *
他直视江琛,“我问心无愧。”
江琛怒斥,“可你是皇子伴读!就因你拔得头筹,其余皇子全被皇上责罚!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吗?未来帝王就在这群人之间,无论是谁,都会在心里参你一笔,你可知日子有多难过?”
他缓一口气,“当今圣上赏赐你,你就真以为那是赏赐?你摆清自己的位置!”
江琅心想,若帝王只有这点胸襟,料想也不是什么好帝王。他攥紧拳头,回复一声,“我不服。”
江琛低声道,“那就跪到你服为止。”
那次,江琅跪了一天一夜。
他本是武将出生,这点惩罚理应算不了什么,可那次却当真感受到了疼痛与难受。膝盖磕在青石板上,耳旁充斥着喧闹虫鸣,身体承受着夏日炎热,汗流浃背,逐渐变得头昏脑胀,意识朦胧。
或许棱角就是在无尽炎热中被磨平的吧。
江琅因暑热而晕厥,被人送回了房间。醒来之后,他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人生踏入了一条新的道路。
江琛以江琅身病为由,请辞了江琅皇子伴读的身份。江琅从此潜心于府中,远离政务,一心只关注军事。
偶尔进宫,遇上六皇子,六皇子仍像以前那样,想与江琅探讨时政议题。江琅的回应却不再热切,一举一动紧扣臣子身份,“恕卑职愚钝,对于殿下所说之事,实在无从解答。”
六皇子清晰地察觉到,江琅变了。
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谦逊低调的臣子。
是一具备受约束的躯壳。
江琅缓神,走进了眼前这座藏书阁内,仿佛走进了往昔,又切切实实和往昔不一样。
耳旁忽然响起了任月语的声音,“江琅,快来!”
江琅寻声望去,任月语正一脸欣喜冲他笑着,双眸明亮,清澈水润,好似林间的小溪流。他在刹那间感受到了,他的人生也并非全是阴霾,他也可以拥有春暖花香的时刻。
他向她走了过去。
任月语正站在桌案前,煞有介事握着毛笔,飘逸地写下了一句诗,“一蓑烟雨任平生。” *
她期盼地向江琅展示着她的作品,“怎么样,我这草书,写得特有味道吧?”
她还是在小学时候学过一点毛笔字,现在再来写字,小半靠记忆,大半靠自由发挥。
江琅盯着宣纸看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写的是什么?”
任月语咂舌,“一蓑烟雨任平生呀!”
她拿起笔,细心地在每个字上画圈,画出一、蓑、烟、雨、任、平、生。
江琅再盯着宣纸看了半晌,眉头微蹙,“就认出了一个一。”
他及时闭嘴,没说穿,任月语的草书就是鬼画符,还是差生鬼画的差生画符。
任月语瞪眼,“你不懂欣赏。”
她撂下笔,瞥见东南角有一架古琴,又兴致勃勃地跑去拨弄古琴玩。江琅站在了任月语方才站过的地方,手痒,拿起了毛笔来,在另一张空白的宣纸上,沾墨写诗句。
他只在乎字写得好不好看,写了一遍,不满意,又写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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