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1 / 3)
江琅与柴存漫步在庭院里。游廊绵延,夜色稀薄,灯火点缀其间。
江琅问道,“柴大人在晋西道这些年,可还安好?”
柴存踏着廊柱的影子,“劳将军费心,我在这里,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其余都好。”
柴存从暗中走到了明处,浸润在浅淡月光里,忽而笑了。
“人的想法真是瞬息万变。当初在天牢里,我慷慨坦然,想着左右不过一死,赶紧被杀头,也能落个清净。”
“可越是临近三司会审,就越是止不住地害怕,怕当真听到了斩首这一结果,吓得四肢颤抖。”
“幸而得将军出手相救,保了一命,简直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重新活一次,变得比以往更加在乎这条小命,所以在张昌和范洪明眼前卑躬屈膝,言听计从,避免惹怒他们,求个安稳度日。”
江琅宽慰柴存,“先生何至担忧于此,你是皇上特赦的人,他们轻易不会动你。再者,你的能力能够带来政绩,这恰是他们所需要的。”
他与柴存一齐走过游廊拐角,继续道,“听闻先生的赋税新策进展顺利,采用田产作为标准累计税收,避免富人漏税,也避免穷人重复缴税,一举两得。原本垫底的晋西道,如今税额都快赶上吴苏道了吧?全凭先生规划有方。”
柴存笑道,“将军真是折煞我了,不过小打小闹罢了,上不了台面。”
他们走下了两级石阶。月光披洒,冬青树变为一片细碎的银白。
柴存感慨,“人总是有贪欲的。之前为写赋税新策,差人替我跑了几十趟田地,量田产统数据,想来这法子其实也能顺利。只是呐——”
他抬头,仰望弯月与满天繁星,“在这灵泉坊待得久了,真想跨出门走一走,亲自去那田地之间看上一眼。”
江琅停下脚步,看向柴存,“先生清楚,这也并非不可能。”
柴存低下了头,清嗓,有意克制了音量,“张昌与三皇子左琮霖私通的证据,现已基本备齐。”
江琅迈步,继续往前走,走在冬青树旁,“张达作为都御史,向来是受世人仰慕的正直英雄。他为官一向清廉,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众人,偏偏唯独漏掉了自己的儿子。”
柴存拂走了落在袖袍上的树叶,“他肯定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张昌竟和三皇子私交甚笃,甚至在三皇子伏法三年后,张昌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替三皇子报仇。”
三皇子是被江琅杀的,张昌所要报仇的对象,正是江琅。
江琅步入了四脚亭内,“他太着急了,沉不住气,急于对我发动攻击,反而暴露了自身。”
柴存揣测,“这对我们而言,便是最好的时机,兴许也是唯一的时机。”
江琅思索着,向柴存低声道,“先生,这段时间,就有劳你了。”
亭中灯盏轻晃,烛火随风舞蹈。他们在这头沉稳交谈,庭院另一头,一行人热闹嬉戏,自在欢快。
他们在荡秋千玩,轮换着来。之前是任月语在玩,随后是素雅,素雅下来之后,孙一堂争着要去坐,还没迈步,被孟昭启抓着后领揪了回来。
孟昭启骂道,“轮得到你吗?你就坐。”
孙一堂反驳,“怎么就轮不到……”
孟昭启不让他把话说完,挡在他面前,霸占了秋千,专为云霁准备好。
他面对云霁,声音温柔了好些,“云医官,你来坐。”
任月语和素雅嗅到了暧昧的味道,默契地对视一眼。
云霁略显腼腆,娴静地坐上秋千。
孟昭启站在一旁,替云霁推秋千。起先是温柔和谐,一上一下,极具规律。随后孟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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