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1)(1 / 3)
裴君泽第一次见到徐酥是在16岁那年的秋天,那时他正在家乡A市的重点学校成材中学念高一。
他是个尖子生,更确切地说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初三时因在国内顶尖大学Q大的数学飞测中取得一等奖而获得了Q大高考最优招生录取资格,同年,以差10分满分的成绩获得A市中考状元,进入成材中学的尖子班学习。
裴君泽这个少年,以大众的眼光来审度近乎完美。超高的智商,俊美的外表,温和的性格,简直不像这个滚滚浊世里真实存在的人。
但事实却是,这样看似完美的一个人,上帝却并没有忘记为他关上一扇门。
裴君泽的家庭条件不好,或者可以说是很糟糕。
他的父亲原是A市一家私人五金冲压厂的车间工人,在一次作业中因机械故障被轧断了右小臂,工厂老板在赔偿了不多的钱后关厂出国,失去右小臂的父亲从此没了工作,最后只能拿出家中不多的积蓄,置办了一个流动的杂货摊做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生意。
母亲的状况就更糟糕一些。她本是A市一处旅游景区的会计,后来因为车祸伤到了腰椎,无法久坐和久站,只能被迫辞职在家。原本靠在家做些糊信封、做卡子的手工活日子也还能过得去,可不成想,就在裴君泽的爸爸被轧断右小臂后不久,她被查出了尿毒症,身体状况一落千丈,不但手工活无法继续,还背上了医疗费的压力。
那个时候,裴君泽不满13岁,刚上初一。
坚强的他没有被家中的变故压垮,而是默默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他在学校争分夺秒地完成作业,放了学就去马路边捡瓶子,或者去饭店当洗碗工,有时候也去帮父亲看摊子,这样一过就是三年。
三年后,也就是初三升高一那年的暑假,父亲在一个地面都要融化的中午,因为热射病死在了杂货摊上。
16岁的男孩,在母亲面前表现地像山一样坚强,他把父亲的葬礼操办得妥妥当当,泪克制在眼眶里,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哭天抢地,外人看上去,近乎一种麻木的冷血。
母亲还在,这个家还在,现在,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
男人怎么可以哭?
他不可以哭,所以要怎么办?
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长夜里,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把嚎啕吞进去,把泪一点点变成血。如果疼就能掩盖悲伤和脆弱,那么把这条手臂咬烂都没有关系。
那个暑假他一直在忙。
杂货摊要摆,废瓶子要捡,刷了三年碗的饭店新上了烧烤,他学了烤串,一烤就要到凌晨一两点。
他渐渐觉察到,自己似乎有着招徕生意的独特体质。
不论是杂货摊还是烧烤店,回头客总是很多。尤其杂货摊,一个女孩子几乎每天都来,从他那里买走了苍蝇拍、马桶刷、笤帚簸箕垃圾桶……一个暑假,差不多快要把他摊上的东西买了个遍。
终于在后知后觉的某一天,他说:“一次性买得多的话,可以送货上门,你不用这样一趟趟跑的。”
女孩微红了脸不说话,只是在付钱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张纸条。他错愕地打开,发现是个手机号码。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自己的手机。
还有位富态的大哥经常光顾他打工的饭店,那人比较健谈,总是在他烤串的时候跟他东拉西扯,终于有一天,他问:“小伙子,听说过练习生吗?”
“竞赛选手吗?”
富态男摇头笑笑:“小伙子,唱歌跳舞当明星,比干这个可挣得多多了,想不想跟老哥我试试?”
他觉得那人是骗子。
一个暑假过去,他总共挣到了3000块人民币,这笔钱对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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