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坦途暗流(1 / 4)
胡跌儿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只觉身体飘忽,仿佛身处云雾之中。脑袋一阵眩晕,又昏睡了过去。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再次清醒过来,感觉身子仍是颠簸晃动。清醒了一会儿,眼睛渐渐适应了室内的黑暗,慢慢看清自己躺在一方逼仄的,正在前行的马车车厢中。 微微活动手脚,脚下传来丝丝热意,想是脚下的褥子里放了藏碳的暖炉。回忆起自己身受箭伤,便觉出胸腹间阵阵的疼痛,伸手掀起身上的棉被,触摸伤处,发觉胸腹间包扎着厚厚的药布,显见是被人救治了。仔细回忆,却只能想起受伤后,那张领头汉子含了怒意的面孔。除此,脑中便是一片空白了。 又昏昏沉沉过了一些时候,感觉有人给自己换药,喂些米粥之类的流食。再次醒转时,自感身上已经有些气力,而时正夜晚,眼前一片昏黑,感觉身旁有人相陪,却看不清楚,便所幸紧闭双目,任由它去。本就落在人家手里,加之身负致命之伤,还能如何?正是在这无所顾忌之下,近来遭逢的一些事情在头脑中自然回溯,某些不解的疑惑,也便渐渐清晰起来。 那领头汉子娴熟的骑术与他喊出的“哈乌尔”这一蒙古名号,及那远处射而来,令自己身负重伤的强劲羽箭,以此种种,“这一众是关外之人应该确凿无疑了。” 想起此前在那叶三郎宅院中遇到的那十几个关外过来的汉子,他们穿着打扮与这围堵于小桂的几人相类,中原之地,此等关外之人本就少见,如此想来,前后两次遭遇的,就是同一伙人了;又想起那日在那叶三郎的宅子中,偷听得那宝祥与老嘎拉说起那伙人的头领‘小汤大人’的车子中有一个瘦弱女子,再与于小桂对应,那应该便就是于小桂了。而那‘小汤大人’应该便是那擒下于小桂的领头汉子了。而于小桂如何竟落在他们手中,前后事情联系,并不难猜想。细思过往,那平安镖局遭逢晋中蔡三爷之子蔡鑫杰与那蔡三爷家里官家廖大刀的算计,家破人亡。镖头于万全蒙在鼓里,投奔到那蔡三身前,寻求帮助,借以寻仇辽东四奇。而那蔡鑫杰劳师动众,本就是只为图谋于小桂。那日在魏公祠中避雨,便应是蔡鑫杰骗取于小桂与他单独结伴而行,以便其获取于小桂的芳心。再后,辽东四奇请出麻黑子,麻黑子自有手段,寻踪俘获了蔡鑫杰,挟持到侯家集与蔡三爷对证。而那于小桂应该就此飘零江湖,机缘巧合之下,被这一众关外汉子的头领看中,生擒了去。一个独行的俊俏女子,本就容易引起旁人注目。 至于,于小桂如何脱身,也可推想得出。那一日在叶三郎宅子中,为了脱身,斩断那些人的马缰,任那马匹四散,造成混乱。那于小桂便应是趁了那混乱,得以脱身。更抢的一匹马,便沿路前行,不想却被“冀北双煞”暗算,差一点丢了性命。此后之事,便都是亲历了。那日,于小桂眼见被人包围,并不想急于脱身,却是立时横剑自刎,竟是宁死也不愿被对方生俘,可见正是因为与对方相识,知道对方所为何来,才会如此。而今,于小桂重又落在对方之手,却不知会落得怎样结果。这些,却已不是他胡跌儿现今该去想的了,毕竟自身难保,何谈其它。除了心底里莫名的疼痛,还能如何。而那身上所负的大事更加令他不容多想那些儿女之情,只能专注,哪怕现今看来,那件大事也大半是水中捞月,空忙一场了。 思想至此,忽听车厢外马蹄声响,忙将手缩回棉被里,闭目静息,竖耳听着来人。 那来人行至胡跌儿所乘车子的后方不远,放慢脚步,与另一骑马汉子低声耳语。夜风吹来,将两人的低语送入胡跌儿所处车厢之中。那声音甚是微弱,但胡跌儿耳朵甚灵,加之夜静无声,便将那两人所言听得清楚。 “他娘的,真个是冷,撒泡尿都能落地结冰。车里的几位爷倒是安逸,有暖炉捂着。”马上之人嘴里抱怨着。 另一人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前行。 “赫老大,那哈乌尔一箭将那车里的小子射了个半死,却不想倒成了我们的负担,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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