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东门(1 / 3)
小眉思索着,小姐真是奇怪,自那日从彭城回来,小姐便总是这样坐在窗前神思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眉绕到了魏纾身后:“小姐?”
“你是何时来到我身边的?”魏纾的声音平添几分羞恼。
小眉大呼冤枉,“我一直在小姐身旁啊,哦,小眉知道了,小姐现在啊是心中有人眼前再无旁人了!”
心中有人,是什么人
这一问,便又想起那天彭城郊外,碧草连天,青枝如丝,赢驷拉着她的手不许她走,圆圆的大眼睛里尚存少年的可爱稚气。
魏纾两颊生晕,艳丽得像是借去了近旁木芙蓉的颜色贴在了她腮上,声音又低又柔,甜得好似碗中化不开的蜜水:“你放开呀。”
他人高,生得是一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样子,说起话来却出乎意料得太粘人了些,絮絮叨叨得和她说话,一说话起来就没完没了。
说秦国,说魏国,说他一路见闻,总之说到夕阳西下,倦鸟都要归巢了还意犹未尽,直到两个人的掌心都是汗津津地沁出细汗还舍不得松开。
犹豫再三,魏纾粉面含春,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温柔腼腆:“我要回去了。”
赢驷撑着一口气要她给一句实话:“好纾儿,你应不应我”
你应不应我?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年轻的秦王甫出函谷关就遇到了鲜艳明媚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一颗雄才大略的心里第一次装进以前不屑一顾的儿女情长。
赢驷心愿,他的身边能有这样智慧而美好的姑娘做他的妻子,大秦的王后。
你应不应我?
我,我……
话就在口边,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小姐?”
魏纾回魂似得一怔,手一松,方才握在掌心的燕型玉佩就要坠地,小眉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又返回给魏纾。
小眉好意附在魏纾耳边提醒,悄声道:“小姐,心中有人,手中也要握好呀。”
魏纾一朝被戳中心事,立即就要掩饰,洁白的贝齿咬上水润的唇仰面不自觉地提声:“好你个丫头,竟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们主仆亲近,嬉闹取笑是常有的,魏纾含羞带怯地就要去追逐小眉。
“小眉,我看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你再胡说!”
小眉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并不制止,只是笑着躲闪:“别,别,小姐,小眉错了,小眉错了。”
魏纾停下手,坐到铜镜前,纤纤玉指不自知地就抚上那教她失态的“罪魁祸首”。
“小姐,这玉是”
魏纾拿手去遮,欲盖弥彰罢了,这几日她日日带在身旁,小眉是早早发现了的。
“奴婢可没有掠美之意,只是好奇。小姐,这秦君的玉佩不雕龙凤,不琢虎豹,却是一只燕子。”
魏纾细细抚上玉佩的纹路,声音不疾不徐,有如春日出石清泉:“秦人先祖祭祀之神护佑之神便是燕子。据说秦人先祖于野外吞食玄鸟之卵,回家受孕生下一字,便是秦人最早的首领伯益,玄鸟就是燕子,“益”者就是燕子的名声。所以,秦人宗室所配物器,多是此型。”
秦君的贴身玉佩,怎么会到了一个少女手上呢?
魏纾唇边泛起微笑,鸦黑的睫毛在光洁如白玉的面落下一小片阴影,雪白的腮边无意垂下几绺松散的鬓发,在那绯薄的烟霞似的曦光之中显出异常深刻的美丽。
小眉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的小姐那样恬静隐秘的快乐,一时竟也呆住了。
魏修的登门拜访是早在惠施意料之中的,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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