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可成追忆(2 / 3)
转,就变成了一声有点别扭又拗口的,“墨惘。”
“书墨的墨,惘然的惘?“天下自顾自地解读,“「应是去何从,愿君莫怅惘」,你总算花点心思起个有寓意的名字了。比红玉和翠花那些个名字好上个不少。”
她还记得说完这话和红玉跟翠花道个歉,“没说你们名字不好听,别往心里去啊,翠花、红玉。”
可惜红玉和翠花哪里敢理她,使了劲儿地往远离天下的地方钻,只留两条瑟瑟发抖的小尾巴,和其他的小蛇们团吧团吧就淹没在一群吓破了胆的蛇群里头看不见了。
那只在一秒前得了新名字叫墨惘的黑蛇迷迷糊糊醒了,瞅了天下一眼就又低头想睡过去,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咻的一下抬起脑袋在天下手里发出无谓的挣扎。它约莫是太懒了,挣扎拧巴了一会自觉没什么用,就泄了气软了身子任由天下提溜着它,怎么逗也没用,开始装死摆烂了。
天下看了觉得好笑,“傻不隆咚的。”
应何从呢?他哪里想过是哪个墨又是哪个惘,他紧张地咬了舌头,把音发错了。那惘本不该是第三声。
于是天下想怎么说,便只有随她怎么说了。
他只敢在心里说不是的,不是这个墨、更不是这个惘。那些遮遮掩掩藏在读音和字形里,以后可能再不会有的小心思,大概除了他没人会知道了。
天下将那条蛇盘在肩膀上,扔给应何从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小毒痴,接好啦。”
“要早日重建大药谷啊,小毒痴。” 那瓶子小小的,看起来普普通通,“小心着些用,就这么一小瓶血,希望你用不上它才好。”
应何从把那个瓶子紧紧地攥住,好像攥得紧了,游魂就有了归处。
“天姐,你…之后要去哪里?”
“去周武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
“我是说去完周武之后呢?”那个小郎中大概花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句话,“如果有一天我想去找你,去哪里能找到你?”
天下愣了一下,她翻身上马,回头笑道,“在比西域更远的国家。一路向西,在北离,无双城。”
“再见啦,小毒痴。”
她远远地听见霓裳夫人气如游丝的哼唱,许是羽衣班新作的戏曲。霓裳夫人声音并不像寻常女伶一般清亮,反而有些低回的喑哑,她吐字没有特别清晰,但他们钻入人耳,像是一块小小的砂纸,轻柔地磨蹭着人的头皮,“望,世间无别离苦,奈何无人度;
闻,远方有山河覆,青山又埋忠骨;
问,何处寻回生术,破天道往复;
且是,良药虽苦,无药最苦。
怎这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霓裳回想起天下伤害没养好时,应何从过来求自己陪着他演戏的样子。
————其实第二件事是假的。文曲星还活得好好的,哪里死了。要是北斗一夜之间就死了两个,那南北朝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宁静」。
“你真的要骗她?想好了?”
那面冷嘴毒又没什么脑筋的小子低头浅浅地苦笑,“这本就是我的仇,我的恨,她本来就不该被牵扯进来。”
“我两袖清风的,怎么好意思耽误人家?她不该冒这个险的。”
他的最后一句也许并不是在和霓裳说,那话中的最后几个字说的声音实在太小,只让霓裳听到一句残缺不全的,“等我找全了大药谷的遗迹,接上了传承…“
算了,霓裳想,都是这一代人的江湖了。
天下和应何从的故事不长,也不难讲。
两个人,一匣剑,一筐蛇。
大闹一场,悄然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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