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本无归(1 / 3)
九出十三归,是古时常见的一种计息方法。
说白了就是,贷出去一万,上来就先收个砍头息,只真正给人九千,一个月到期后要归还一万三,到期必须得还钱,不然第一期的利息算入第二期的本金中,利滚利越滚越多,将倾家荡产永远还不起。
用现代的数学计算,这种计息方法折算年化利率为383.89%,而现代银行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也才百分之三点多,对比之下可谓天差地别。
杜袅袅慢悠悠将九千两银票点清,先花四千两把铺面买下来,房契、地契、买卖的契书、借条都核对无误,店铺的事儿总算是落定。
店家承诺,收拾好东西,一个时辰后就搬出去。杜袅袅也不是锱铢必较的人,揣着剩下五千两银票洒脱地走了,剩下时间都留给店家,她明日再来收房。
演完戏的赵甲见人走远了,收起装腔作势的派头,毕恭毕敬走到屏风后,躬身行礼,“太傅,事情办妥了。”
赵太傅品着御用的建茶,抬眸道:“她只有五千两银子,想还上钱,必会铤而走险,选赚钱快的方式投机,你派人盯紧她,切记,无论她做什么,都万不可让她赚足银子。”
赵甲谨记:“是。”
建茶古已有名,立朝后一直作为皇家御用贡品,有诗云“天下之茶建为最”(1),茶香四溢清新雅致,回甘无穷。
赵太傅品了口,眯缝着眼,回想杜袅袅娉娉婷婷立于铺中,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婉约滢澈,恰似这清茶,勾人回味。
待到一月后,她还不上银钱,便以身相抵呗。
赵太傅轻笑一声,悠悠叹道:“如此好茶,当纳为己用。”
*
且说赵甲奉命盯着杜袅袅,但他露过面,不好直接行事,便嘱咐赵乙守在店铺周围,每日观察杜袅袅的举动。
赵乙得了嘱托,恪尽职守地在店铺周边蹲守,连着守了几日,每天看着杜袅袅忙着收拾铺面,叫人来安置家具,敲敲打打的,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他如实汇报,赵甲纳闷道:“不应该啊,一月到期,她要还的可是一万三千两,断不可能无所作为。”
赵乙分析道:“难道她有银子。”
赵甲很快打消这种推断,“不会,她若有银子又怎么立下借据,同意接受如此高额的利息。定是哪里不对,此女子能让赵总管吃亏,必不简单,咱们万不可大意。你回去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是。”
又过了两日,赵乙火急火燎赶来,“不好了,那姓杜的小娘子瞒着我们,买了大量的丝绢。”
“丝绢?”赵甲身为赵府一等仆从,平时跟随赵太傅左右,也算见多识广,他很快明了,“她是想囤货?”
赵乙:“囤丝绢做什么?”
丝绢在古代算是硬通货,由于官府铸造铜钱、白银的能力不足以支持市面上的金融流通,丝绢在一定程度上便起到了和铜钱一样作为等价物的作用,官家封赏官员,经常是铜钱、丝绢并齐,官员们雇佣挑夫抬着封赏的丝绢,一路行来,可以直接用于购买物品,店铺对于丝绢都是收受的,和银钱无异。
在这种背景下,杜袅袅囤丝绢,便类似于现代社会买卖黄金、外汇,若是升值,囤的这些出手,可以小赚一笔。
不过赵甲很快意识到,杜袅袅赚的可能不是一笔小钱。
短短几天,丝绢的价格竟然水涨船高,上涨了五六成之多。
“怎么会这样?”赵乙无比惊异。
不过是最常见的丝绢而已,有什么理由疯涨到这种地步。
打探之下才知道,生丝的产量大幅下滑,经过一段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