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板第五 搓弦(1 / 2)
后来毕方究竟被风曦揍成了什么模样,兰雪声并不清楚,她只知道那天风曦从自己本体里钻出来后,面上带着某种揍人揍爽了的微妙满足。 从她那神清气爽的表情上看,兰雪声判定毕方鸟少说也得有个十天半月下不来地。 只她并没那等空闲去细究这“十天半月”,到底是“十天”还是“半月”,待到次日晨起天光大亮,她吃过早饭,便得正式开始煮茧抽丝。 煮茧的过程甚是乏味枯燥,守在电磁小锅边的解绪理续(拂除蚕茧表面乱丝,找清丝头)兰雪声只觉自己上下两双眼皮闲得直门儿想要打架。 好在后续的抽丝合纶不需要什么技巧,她简单拿两份蚕茧充作示例教会了家里最为细心的何罗阿四,便将这工作轻松又愉快地交了出去。 一人两兽并上一个苦力(孰湖)在家中忙了一个上午,总算赶在正午前抽足了两根弦所需的蚕丝。 代城夏天午时的日头甚是毒辣,那几轴丝线即便不曾被曝晒于阳光之下,仍旧在众人吃了个午饭的功夫,便干了个彻彻底底。 自分纶合股起,阿四等兽就没什么事做了,何罗见兰雪声一边控制着水温,一边赶着时间浸丝合股颇为费力,便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帮她恒定住了那水的温度。 “何罗牌”的恒温器,果真比兰雪声家里留着的那只过了时的老破小好用了不知凡几,她省下了一部分精力,总算能全身心地投入到那搓弦中去。 饶是如此,她那搓弦的速度亦不曾比先前快上多少——今蚕的蚕丝比之古蚕粗了两成不止,浸水后的膨润度也不尽相同。 她想保证那琴弦与风曦所需的粗细一致,那便少不得要多试几次。 兰雪声捏着丝纶定了定神,遂缓缓吐出口微浊的气,几经尝试后风曦看着那糙糙合出来的线绳终于点了下颌,她低头瞄着手中线绳,默默记下个纶数。 定下用量了的兰雪声一言不发地将那百余纶蚕丝均匀地分作了四股,随即又耐着性子将那四股丝拧成了四根小绳——上好的丝弦惯来是由四股丝绳拧结而成,绞好的丝弦仔眼均匀紧致,密如连珠。 小绳拧完,兰雪声又搬来小桌,依着古法双手齐动,左搓右合——私家“小作坊”的最大坏处便是她没法用着现代的大型机器进行某些偷懒作业——待这一套翻丝缠丝打线的流程搓合下来,那屋外天色早已擦了黑。 ……好家伙,她就徒手搓了两根十几米长的弦而已啊!!谁把她的时间偷走了啊喂! (是的,一搓一堆然后修剪,古籍记载是八丈取六丈再分成几尺长,两头和中间不太均匀的都不要了,你们懂。) 兰雪声两目怔怔,嘴张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迷搓弦那会她似是将自己浸入了某种冥冥之境,浑然不曾觉察到窗外景色的变化,甚至不知道阿四等兽是几时出的房门。 “……要不然今天就先搓到这吧,先吃饭。”风曦抬手轻轻拍了拍兰雪声的脑瓜,“阿四把饭都做好了,还熬了你最喜欢的汤。” 后者闻此木然地点了下脑袋——煮弦要挑个晴明之日,如今这屋外月亮都升了,自然不宜再继续煮弦。 “不行,以后我得弄台打弦机去。”饭桌上兰雪声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风曦等人应声回头递以问询的目光。 那边女人戳着手中碗筷恨恨地垮了张面皮,眸中颇带着两分捶胸顿足之意:“手搓琴弦太麻烦了。” “又累又慢还容易搓出水泡——不行,绝对不行,我以后必须得去弄台打弦机!” ——解放双手!没地方放大不了她出门租个厂房! 害,就这个啊,他们还以为她要说点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孰湖等兽听罢不由眼神一晃,看得出徒手搓弦这事,在兰雪声小朋友脆弱又幼小的小心灵上留下了巨大的创伤,饭后这姑娘便魂一样地飘回了卧室,不到九点就已然洗漱完毕、安详地梦会周公去了。 与头一日的缠丝打线相比,第二天的煮弦上药无疑简单了不少。 前者只需将琴弦与一把小麦共同置于一只锅内,煮至小麦皮绽芯熟便可捞出过冷水曝干。 后者则需要将她前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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