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节的问题(1 / 2)
郝千里过去一个月过得昏天黑地。
她每天天不亮出门去图书馆,晚上十一点闭馆时再骑车回家,活得像钟表上的时针,规律又无聊。
可惜人终究不是铁打的,郝千里也没有钢铁般的意志,高强度工作一段时间后,她的自制力总会在周五的夜晚习惯性失效,觉得图书馆的椅子像长了钉子,坐立难安,精神涣散。
对着同一页书发呆了两小时后,眼看着还有一小时就要闭馆,她终于向生物本能屈服,关上电脑准备回家。
拿起手机时,郝千里才看见安吉瑞几小时前发来的照片。
是一张日程表。
郝千里点开,发现日期写的是6月15日至25日,地点是意大利,除了17日-21日的行程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不认识的牌子外,剩下几天都是大块的空白。
她下意识回了个“?”。
收拾东西的时候,郝千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好像是有答应过安吉瑞什么事,奈何脑容量有限,隔着十几天的距离,什么承诺都模糊得像一个幻影。
郝千里想着这个点国内已经5点多,就算是修仙常客安吉瑞估计也已经进入梦乡,不管有什么事都是明天的问题。
她于是把这个小问号抛之脑后,背上包,戴上耳机,裹上羽绒服,往图书馆外走去。
入夜后,气温比白天降低了一半,加上河流密布,吹来的风都带着水汽的湿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郝千里总觉得每周五的风是不一样,闻着自由又浪荡,像酒吧的后门或者烟熏的食物的味道,配上风里隐约传来的附近兄弟会派对的雷鬼音乐,热闹非常。
她把羽绒服又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停在岸边的自行车旁,看着河里斑驳的橘黄色灯光,掏出手机换了首热辣的情歌,也想沾沾周五的喜气。
但她耳机里的说唱歌手刚哼出声“喔呜哦”,就被打断了。
郝千里一看,发现是安吉瑞打来了电话。
她把车灯打开,跨上自行车后按了接听。
“听得见吗?听得见吗!你在外面吗?哇!好大的风声!你在跳崖吗!你在骑车吗?骑车怎么能打电话呢?多不安全啊!”刚接通,安吉瑞的声音就连珠炮般传来。
郝千里发现自己错怪周五的风了——哪有风能比安吉瑞更喧嚣?
她沿着河岸慢悠悠地骑着,心想这小子不搞说唱真是屈才,然后慢吞吞地回道:“哦……那我挂了?”
那头的安吉瑞难得沉默两秒。
然后就听他谨慎地问道:“你真在骑车?自行车?路上车多吗?你怎么这个点还在骑车?”
“嗯,不多,刚从图书馆回家。”郝千里看着眼前空旷的长直道,除了路边参天巨木落下的树影外,感觉这路上会动的只有她一个。
“啊!辛苦辛苦,真不容易啊!”那头的安吉瑞感慨着。
郝千里想,她今天在图书馆放空,脑子不辛苦,但腰确实坐得挺酸,于是敷衍道,“还好还好……”接着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哦哦,你看了我给你发的行程表吗?我经纪公司刚敲定了我六月去意大利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夏天一到,时尚小王子,向您报到!”
郝千里仿佛能看到此人眉飞色舞,收不住笑的得意样。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个被人用烂的金句——“在隆冬,我终于知道了,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这句话本来不是什么浪漫的宣言,而是加缪重返蒂巴萨时发出的“忆往昔”感慨。
但郝千里却觉得,此时此刻,正身处隆冬的她,真的在安吉瑞的声音里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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