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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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颐醒来时见宋南锦正睁眼发呆,有些讶异:“你怎么没去处理政事?”

这人眼中可谓是从无假期,唯爱御书房,劳模典范。

宋南锦不答反问:“一般这种时候,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裴颐想了一下还在裴府时,“小时候常去亲戚家串门,逢人就跪。长大一点便是和二姐出去耍,不过要过几日集市上才会热闹起来,今日都在家乐呵,街上冷清着呢。还也可能去郊外清净清净。”其实更多时候是和宋南礼待在一块。

听起来挺无趣的,宋南锦又想了想从前陪裴颐上街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无趣。但言问期很少上街——每有节日她总是很容易想起言问期,她对节日的所有印象都与言问期有关。他总是会十分精神、清爽欢乐地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些礼物和祝福。

可她昨日似乎忘了想起他,原来已经快七年了,距离那次元宵日已经这么久。向前看,要一直向前看,这是言问期一直教她的,眼下的痛苦低迷总会过去。

她一直做得很好,一直在不停地向前,可是言问期还留在原地,死在十八岁,再也不会向前。

她对言问期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不似和裴颐这般跌宕起伏,会有欣喜和期待。但他们之间从来都是那样自然,回想到这,她又渐渐和解了,同裴颐和宋南礼那种若无旁人的氛围。

日积月累的感情,都有其特殊之处。

但还是不爽。

裴颐也在发呆,他想起了去年的江虞知和孟子歌,又想起去年这时还鲜活的秦臻。每当这时,他就开始懊悔,秦臻何其无辜,他从没走进宋南锦心中,却赔上了一条命。

但如果秦臻还活着,还活着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的伤心。

宋南锦这个女人真是造孽啊,他不禁想着,他以后会不会也如秦臻一般伤心的时刻。

应该会有的吧,毕竟是和宋南锦谈恋爱。

宫中禁烟,但闻飞躺在屋顶上瞧见院子里冒了些烟,她在空中轻点几步,落在院中。闻伶正在烧东西,瞧见她来了,便道:“从前顾玉棠写的一些东西,我悄悄收起来了。”

闻伶亲手杀了这个男子,代价是再也忘不了他。她并不后悔,忠心甚于情爱,顾玉棠也从没喜欢过她。

烧了这些遗物,不能证明什么,也抹不去什么。

但重新开始吧,一切都。

闻伶处理完,道:“走,陛下休息金吾卫可不能休息。”

闻飞看着她坚挺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跟在后面。

慈宁宫的树下堆了一个雪人,太后殿下亲手堆的。他想,宋拂死了几年来着——好吧,其实他记得很清楚,宋拂死了三年又三月。

宋拂死了,最伤心的人是他,最不伤心的人也是他。宋拂死了好啊,从此永远只活在他想象中,永远只对他笑,会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而不是活着的宋拂,看他的眼神从怀念到讥诮,他当然可以演得很好,但他想打破,打破宋拂眼中的谢飞雁。下场便是,宋拂把他当王辛之,却再也不理他了。

可是宋拂活着,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平静地看着他,不夹杂任何情绪,同宋南锦一般,把他当作一个人来看,而不是一个物体。

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竟然只有李闻秋把他当作男子看,何其寂寞。

他又问桑合:“听说李闻秋回来了?”

桑合答:“是,陛下特许的。”他看了看太后脸色,又道,“王爷搬回王爷府了,和李大人府上离得近,俩人近来关系融洽。”

在新岁初始,有人在想念死人,有人在盼望人死。

裴颂照例去寺中祈福,显然佛祖繁忙无暇顾及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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