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3 / 3)
一心惊胆战地跟在身后,有飞雪落在睫毛和脸颊上很快便融化渗进皮肤里,似乎很冷但很快便被那一地血色覆盖住升起无言的燥热。
——
“啊!”
太痛了!
有人把抢来的酒悉数倒在伤口上,还不等耶里奇第二声痛呼出口便被送到嘴边的烈酒堵了回去。
“真他娘的烈!”
那是个脸庞稚嫩的中原人,他嘴中咬着一把简易的钳子正准备夹出耶里奇肋骨下最后的箭。
这支箭刺透了软甲,深深扎进了皮肤卡在了骨头缝里。
为了壮胆才不得不喝了口本是给耶里奇的酒,谁都没想到在这深山中普通农户家酿的酒会这么烈。
陈老脸色有些发白,实在是冻的。
他那浑浊的双眼都透出一丝雪色。
听他说酒烈,便想起那家的汉子,拿着把砍柴的斧头硬是砍翻了两个鞑靼兵。
是够烈的。
酒是人亦是。
他蓦然夺过酒囊,猛地大灌一口,这次他没有咳,只是把脸憋地通红,“别拔了,这一箭凶险。不拔还能活着到三关,拔了怕是命都要没了!”
耶里奇半闭着眼睛,气弱地坚持要拔箭。
箭拔出来,还想回去和穆晋安决一死战。
陈老扯过他的衣领,头一次冰冷地告诫他,“现在必须马上赶路,不能再耽搁了!我那些伎俩骗不了穆晋安太久。等他赶来,谁都别想活!”
似是验证他的话,他一松手耶里奇直挺挺地往下倒。
副将赶忙扶住,都劝他逃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年轻的中原人轻嗤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低声咒骂一句‘野蛮子也学会说人话。’
陈老警告地瞥他一眼,亲自搀着耶里奇上马赶路。
他怕,怕穆晋安看见这一路的惨状会大开杀戒。
这些鞑靼人不懂,可他懂。
穆家这父子看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却不知道他们在战场上嗜血的模样是如何的可怕。
——
越往里走,雪越深足迹也就越发明显。
穆晋安是在一处地势低洼的小沟里追到耶里奇的。
胜负仅在眨眼间就定了下来。
他亲手割开了耶里奇的喉咙,这位鞑靼传奇的大帅洒出的血不过一会就冷了下去。
他正打算拾起头颅,忽听背后有人大喊‘小心!’
眼前的天地开始颠倒旋转,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极速下坠。
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然后又重归平静。
远在几十里开外的安秋鹜心口突然一阵绞痛,她脸色一变,缓缓压下心中的恐慌直奔秋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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