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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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之后钟离九起身,将走下床下踏道时却又顿住,道:“这些日子前朝事忙。”

他无端说出这句话,倒像是在解释之前几日未来的缘由。

见宁娈并不应声,他又道:“后边许多日也不会再过来了。”

宁娈的身影掩在半勾起的床帐内,光线愈加黯淡,他辨不清她神色,只听她轻轻浅浅应道:“如此便好。若落胎,有一阵子不能侍寝,免得陛下到时怪罪。”

他再无一言,转身走出内间,很快便听到殿门被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还未等到第二日御医的落胎方子到,当夜宁娈梦惊堕床,清醒时裙上已是鲜血一片,御医急匆匆来看过,竟是胎已落下。

御医说:“昨日我把脉,便隐约觉得这胎难留,好在月份尚小,落胎后只要悉心调理,并不会太伤及到母体。”

从元月中旬到二月中旬,宁娈一直在经由御医所配妙方调养身体,整一个月她都未出红药馆,当然这一月钟离九也从未来过。

那日宁娈窗下闲坐,棱花的窗扇揭开了一条细缝,偶尔有风穿窗而过。

落胎之后整一月已过,御医说不必再刻意避风,天气好时亦可出去走走。

宁娈懒怠,便也只安坐于内间窗下。

外面不远处似有几个宫人结伴走过,还在悄悄低语着什么,脚步走近了的时候宁娈听清了,他们讨论的是东疆王谋反之事。

她不知东疆王是何许人,可谋反这两个字,她却是懂的。

午后青澄端来一些点心和果子放置到窗边条案上,正要退出去的时候被宁娈叫住。

她问青澄:“近日宫里可有事发生吗?”

青澄摇头,但是想了想,又道:“后宫无事,可近日听闻前朝出了些麻烦事。”

“可是东疆王谋反之事?”

听宁娈此番问,青澄面有诧异:“美人日日在屋中,怎么也听得这事了?”

那便是真的了。

青澄在宫中已有几年了,一些宫人们凑在一处也总要悄悄说些贵人之间的事,故而对于东疆王的事她知道的倒比宁娈多很多。

“那东疆王爷听说是陛下的兄长,比陛下要年长一些。奴婢也是听有在前朝服侍过大臣的内侍说年前陛下好像要收个什么兵符,结果惹怒了东疆王,他便反了,上月已占了柴郡和樟郡,这几日听说已经临近临州,再有不足千里就到了新京城。”

青澄说起这些事面色寻常,宁娈问她:“你不怕吗?”

青澄道:“上一次宫变时我很怕,可其他宫人告诉我没什么可怕的,这宫里素来便有争斗,那些只是贵人之间的事,本牵涉不到我们这些做普通宫人的。”

说完这话青澄抬头窥看宁娈面色,又犹豫着说道:“美人不必担心,临州到新京城怎么也有千里之遥,没那么容易打过来的。”

“临州到新京城虽不足千里,但那临州最是城高兵壮,临州太守谢虹当年乃是穆九重旧部,陛下当年又曾师从穆九重,故而谢虹必会拼死为陛下守住临州。”

理政殿中,韩相这话不知是只为稳住钟离九,还是他当真这样想,就像曾经他也曾信誓旦旦说那柴郡和樟郡可掣肘于东疆王,可如今东疆王转眼之际已经杀到了临州。

钟离九冷笑数声,言语间颇无客气地讥讽道:“韩相判事从来无准,朕岂可无忧?你说东疆王有柴郡和樟郡掣肘,绝不敢反,会乖乖将兵符交回,如今不仅兵符仍在他手,柴郡和樟郡也进了他手中,你现下又来说临州,若临州再守不住,依韩相看,还有哪里可依仗?是新京城外那条几丈宽的护城河还是那拢共才有五万兵马的统营?”

韩相的面色几变,可到底是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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