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抉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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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娈心中几番措辞,才开口道:“我虽不知师叔是何身份,但也知师叔是有大事要做的人,我不过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除了空有一副皮囊又有什么呢?师叔不过是闲来将我困在这里消遣一时,迟早有一日会腻,又何必为这样的一点消遣,给自己招惹麻烦呢?”

“你倒说说,你能为我招惹些什么麻烦?”

钟离九语气中饶有兴味。

宁娈道:“便说今日,那个女刺客不正是陶瑛派来杀我的,我虽毫发无损,可却连累阿吉受伤颇重。再怎么说,师叔也是救过我两次的人,若有一日,连累了师叔受伤,那又如何妥当。”

钟离九语气不屑道:“那样的刺客又怎能伤得了我。”

宁娈手指仍搭在钟离九的腰带处,因手腕被他握着,反而不好抽走。手背骨节处是他腹上坚肉,温度透衫而过,正熨贴在她冰凉的指尖处。

她缓息片刻,再轻声道:“可是那样的刺客能伤到我,只要我在这新京城里,陶瑛总是不愿放过我的。师叔又愿意护我几次呢?若有朝一日师叔厌弃了我这具身躯,我便又是任人揉捏的泥人了。”

钟离九松开她的手腕,任由她将手从他腰际抽走,无所适从地垂在身侧。

“若我放你走”,他的声音微沉,“你是想去找他吗?”

宁娈摇头道:“师叔又何必有此一问呢?我与他,怕只有一个师徒名分在,旁的再不会有了。这世上总还有种安宁日子,我只想去过这样的日子,再别无他念。”

钟离九不说话,她也摸不清他的心思,又怕那句话惹得他不快,怕是又要混折腾她一气,当下便又有点胆怯,手指瑟缩了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来,讨好般地想要半环住他腰身,可却被他用手拂开。

钟离九看着她,不知因何冷笑数声,之后便就走了。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一下便是一整夜,宁娈坐在窗边也足足听了半夜的雨方才起身睡去。

她担忧阿吉的伤势,第二日早早起床出来,却发现阿吉并没有在门外,就连孙福都不在。

宁娈有些发愣,她看着空空旷旷的门前,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世人都说妓子无情,可从前在品月楼中她却也见惯了恩客薄情,不过都是薄情客,谁又能嘲讽谁呢?

她转身回屋,将自己的随身之物收拢到行囊里,犹豫了一时,终究还是自屋中放置的木匣子中取出了两锭金。

日后谋生总是免不了要有使钱的地方,少了不够,多了又显贪婪。

她出得门来,一路衣袂如风。

昨夜雨过,地上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避过了这处又踩到了那处,衣裙边缘溅上了许多的泥点子。

快行到门口时她遇到了卢良,正想往一侧躲避时却又觉得似是没有必要了。

卢良侧身看着她行过,压低声音说道:“姑娘既走,就走得远远的,再不要让主子遇到才好。”

宁娈脚步稍顿,侧眸看他,轻声道:“先生未免太高看我。”

起于身体的欢情,又能维持得了几时。

卢良不做辩解,只如看戏般看着她走远,心情舒畅地撮口吟啸数声,继而扬长而去。

宁娈行到门口时,正巧遇到有郎中背药箱而入,行色匆匆的。

这郎中之前是见过的,汝先生不在新京城,时常上门的除了一位女郎中外,便一直是这一位。

她问郎中,“可是去给阿吉看伤的?”

郎中顿足答:“阿吉小哥的伤昨日我已诊治过,无碍。”

宁娈奇道:“那是何人?”

难道是昨日的女刺客花间月吗?

郎中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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