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诛心(1 / 3)
钟离九可谓是杀人诛心,只用一坛酒和寥寥数语,便让宁娈彻底慌乱起来。
她摇着头身体向后退去,口中服软央求道:“我与师叔之事,是我心甘情愿,自是不必以酒助兴。”
可钟离九又怎会轻易随她愿,语气愈发诱哄着说道:“喝下它,你才是心甘情愿。来,喝下它。”
宁娈想躲,却被他单臂揽住后颈,酒坛凑到她唇边,酒浆便源源灌入她口中。
这从前于她似宝又可解忧之物,此时却万分可怖起来,她绝不愿在此情形下喝下它。
钟离九在她耳边道:“在你允我那日你便该知道,此后不论你心里想着谁,你都只能依从于我。我便要你在今夜明白,秦愚就该死在你心里,而你,只该是我的!”
语调温柔而又冰冷。
她被酒浆呛咳的满脸泪水,硬生生地别开头去,而钟离九也终于不再逼迫她喝酒。
那酒坛子被他随手抛掷于地上,碎瓷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震耳。
他问她:“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宁娈剧烈喘息着,视线中已有朦胧之意,她望着钟离九,泣中含悲而笑,哽咽道:“你是师叔,师叔钟离九。”
钟离九微微闭起眼睛,再张开时眼中似已蒙上了一层别样情绪。
“好。”
他自嗓中吐出这个字来,一只温热的手掌便渐次收拢了所有的回应,在呜咽与欢畅的夹缝中,天地急速而动,卷起了一场又一场滔天的巨浪,狠狠地拍打在礁岸上。
狂风悖逆而行,仿佛天地之间,从来便无规束。
许久之后,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宁娈的头发散乱地遮住了她半面眉眼,烛火之下愈加显得娇媚无双。
钟离九侧卧着,五指做梳,轻轻梳弄着她散乱的长发,片刻之后声音半哑着低声问道:“要不要我叫人抬热水进来与你擦身?”
宁娈咬唇垂眸,半晌方道:“师叔伤重,不若自己去清洗吧。”
钟离九一愣,方想起前些时日去秦家庄接孙福和阿吉,回新京城的半路上被杀手截杀,孙福不会武,阿吉那年为保他曾盲了双眼,他便一力撑着,好在是平安回了新京城,只是后腰处受了剑伤。回来之后几日汝先生日日为他敷药,这两日才见好。
方才激荡处他浑然未觉伤口又已崩开之事,此时听她一说,才察觉到后背已是沁凉一片,想必明日又要被汝先生百般询问唠叨。
钟离九浑不在意般平躺下来,夜色昏昧,床帐里的气息混杂着屋内的药香,令人愈加昏昏然。
他在溟蒙昏色中压低声音,仿似怕吓到她般,带着些诱哄地低声道:“往后,你不必再想去寻你师父的事,更不要想回秦家庄的事,你本不该住在那个地方。”
宁娈已是虚弱已极,身上的薄汗渐消,酒意也尽消退,此时愈加觉得撑不住,几乎要即刻昏睡过去。
“我当住在何处便不劳师叔挂怀了,今日债已偿,从此我与师叔···两清。”
说完这话,她再撑不住,侧头昏昏睡去了。
第二日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是大亮,床榻之上只剩她一人,衣衫凌乱地堆在床尾。
她忍着身上的痛意一件件穿好衣裳,下床时见地上昨夜的碎瓷片已经被清扫干净,她的那只包袱,就放在临窗的桌案上。
她想起昨夜自己睡前说的那句话,她和钟离九已经两清,她不用再记挂着他的救命之恩,他亦不用再为了她这一副躯壳而百般耗费心思和钱财。
宁娈走到桌案旁提起那只包袱,只觉重量有些不同,迟疑地打开后,发现昨日原本装入木匣的那两只钗不见了,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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