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动荡(2 / 3)
人,而是为日后的千千万万人。我钻研数年,耗费人命岂止百条,时至今日方得大成,姑娘今日亦是幸运之人,纵使身体损缺,却也不必因此而丧命了。”
他这番话说罢,手上便也停止了动作,转身到陶瑛身前,道:“如无意外,两日内便可施术。”
秦愚的声音问道:“是否万无一失?”
祝圣手答曰:“陶姑娘的腿一直精心护养着,尚有脉息流动,定然可以治好如初。只是施术之前一日,陶姑娘便该服下我特调配的那副药汤,那药汤虽疏通经脉,可药性却烈。必要按时施术,若于十二时辰内未及时施术,非但病腿不能恢复,恐其他肢体亦有残废之险。至于令徒,她心脉处业已护住,可保术中性命不衰。这三年多我反复钻研精进,为的便是此日,故而于从前百次施术经验看,这次当是能万无一失。”
祝崇之所以被列至旁门左道之列,便是因用药凶猛,为治疾之症结,便不顾药烈会伤及其他腑脏之事,故而他还有个绰号叫做“药疯子”。
想要治疾,便要担起风险,这无甚可说。只是这陶瑛竟愿用余下半副完好的躯体去赌这一条废腿,又与这“药疯子”何异!
秦愚只略略沉默,随后便点头,语气平淡地道:“如此便好。”
随即转身,便欲要离去。
宁娈望着他的身影,轻轻唤了句:“师父。”
这一声“师父”中,夹杂了太多情绪。三年前他在品月楼中将她救出,对她说:“我住的山里常年多雨,不知你可否习惯,若习惯,往后便住在那吧。”
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家庄的三年,不过为的便是今日。
所有她以为的好运,也不过是起始于一场算计。
他身形微滞,似要转身,可听她只似呓语般,口中又再唤了两声“师父”,却一声比一声低弱。
秦愚终究不再犹豫,抬步跨过门槛,身形转瞬间消失在光影暗淡处。
后来祝圣手走了,陶瑛也走了,蜡烛被尽数熄灭,又只剩下她一人。
之后许久,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无论是陶瑛还是秦愚,都未再来过。
祝崇倒是来过几次,偶尔喂食她一些药丸,她若不愿吃,便钳住下巴将药丸强硬送进去。那药丸甚苦,服用之后身体的痛苦状亦是古怪的,有时沉重得有如灌了铁水般,有时又头脑虚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昏昏暗暗之中,宁娈甚至想,倒不如当初是死在品月楼里的,总也不要遭这许多的罪。
便是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又响起了一些动静。
她以为是祝崇又来了,甚至懒于抬头去看。
可随着来人的气息逼近,她却恍然意识到并非是祝崇。
她抬头去看,房间中烛火并未燃起,故而她看不清来人面貌。
片刻之后,壁槽中终于有一盏烛火被点燃起来,只是这房间太黑了,一盏烛火的光照不亮整间房间,只照亮了宁娈所站立的那一小片地方。
宁娈顺着这一点微光看过去,眼前见到的却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之人。
那人身穿一身墨黛色的修身窄袖衣袍,立于一盏幽幽烛火之下,愈加显得气态沉郁,他的眉眼神色也仍是一如既往的阴沉模样,仿佛这世间便没有什么值得他欢喜一样。
从前在秦家庄每每遇到他,她总是下意识想要避开,可眼下这方寸之地,她又被困束着,又能避去哪里呢?
她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下意识间狼狈地侧过脸,想要避开他的视线,钟离九却突然笑起来,笑声低沉中尚还夹杂着一种微妙之感。
这种微妙在两人之间所立的光影方寸间,并非什么隐秘,宁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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