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二十六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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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

天色将亮,几艘渡船和货船缓缓地驶进汴河的船道。

船夫摇着橹舵将货船停靠在汴河岸边,船左侧的人翘首以盼正在为靠岸做准备,桅杆下面的人扒着护栏正在吆喝着大声指挥。

岸上的漕运工头的手里执着一束长长的竹签子正发放给漕运的工人,领了签子的人便可上船干活。

渡口一时变得繁忙起来。

日头西移,不多一会儿便到了饭点。

岸边临河的小酒馆早早地就随着船的靠岸涌进了不少人,贵宾雅座里喝了酒的的人散衣仰卧,与旁边的人谈笑风生。

岸上商铺多是酒楼饭馆,过了桥乃是集贤大街,此时正逢日中赶集,桥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店中小二正在饭馆门前吆喝出声,生意好得不得了,各个都座无虚席。

坊间大厨生火起灶,泡除了血水的白肉一下锅,热油便“呲”的一声。等那白肉裹了金黄的外衣,又开始下辅料,八角桂皮葱花蒜顿时就出了味道,酱油染色、陈醋提味,香得叫人津液横生。

一艘船独自驶离了渡口。

山雨欲来的山城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远处的云像是准备随时重重地压下来,四周青色的砖瓦都笼罩成了瘆人的黑色。赶路的人都不免喘上了粗气。一个无甚行人的乡间小路上走着两个女人。

前面穿着藏青色粗布的婆子胖的走路都是一崴一崴的,发髻上的一根木钗子有些年岁了。时不时地从她那肥硕的鼻子中喘出粗气。一双小眼睛偶尔觑一眼旁边低着头的小姑娘。语气中威胁又带着狠厉,“我告诉你,我把你买来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你好好听话,否则我要你的小命!”

说着还作势上去扭了一下楚禾的胳膊。赵年年躲避不及,被她狠狠地掐了一下。她小声地呼了一下痛,余音又被咽回嗓子里。

那日答应了老夫人的要求,楚禾便等着有一天自己会被送出扬州,只是没想到半路却先被人伢子捉了去。

天边的云慢慢变得阴沉沉的,那婆子带着赵年年进了一户农家院子,院子中正站着一个同样身着粗布的三十五岁上下男人,弓着背,一看见那婆子来了便连忙迎上来。

“怎么样?”那婆子问到。

那男人脸上黝黑的,布满了皱纹,闻言摇了摇头道:“不行啊,那老爷前两天才娶了第四门小妾,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要第五个的了。”

“怎的动作这样快,我上次还和那张妈妈说等等我的。”

那男人一拍巴掌,“我又哪里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不如卖去别家。”

那婆子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楚禾站在一旁,听着明明是事关自己却丝毫轮不到自己做主的事情,一时沉默不语。这个婆子陪她从一路乘水路南下,途中对她甚为苛刻。

那婆子只当她木讷住了,也不去管她。

农舍不大,楚禾便被婆子打发去了柴房。许是这地方长时间没人住了,各处都是阴暗潮湿。角落里的几根柴火长时间放置,都脱了皮,一块一块地黏糊糊地糊在地上看着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

楚禾面色平静地整理了块尚算干净的地方当做容身之地。来怀化县的第一个夜晚果不其然地下起了大雨,欲有要冲刷一切的气势。窗棂门户被狂风拍打着,发出如猛兽一般暴烈的声音。楚禾蜷着身体,只能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听到瓢泼大雨落下的声音时,柴房的门突然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一个佝偻一样的身影印在斑驳的墙上。楚禾一个瑟缩,扑面而来的就是呛人的酒味。

是今日那个与婆子交谈的男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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