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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万千,从日中躺到了日落。小屋里不点灯,仍在打坐的凌昭就是半盏灯,她摸不准他是什么心思,至她醒后到现在,他都没透露半点打算,她不免忧虑。
肚子“咕咕”叫两声,伸手摸下去,饿得发瘪。
这还是具平凡的身体,要吃饭的。
凌昭没有要醒的意思,修炼之时,时常一合眼就是三五天,真待他醒来,她岂不是饿死了?难道,他就是要饿死自己?
宣禾想不出别的法子,当即嘤嘤啼哭起来。哪有孩子不爱哭的,她还未断奶呢!想着,她越哭越放肆,就见凌昭身周的光晕渐渐黯淡下去,眉头一皱,睁开了眼。
凌昭起身看她又哭又闹,无从下手,隔着襁褓在她胸前轻轻拍了拍,无济于事。
见他领会不了自己的意思,宣禾哭得更大声了,她眯着眼,在他眼里捕捉到一瞬间的无措,心中安慰,有恻隐之心就好。想来凌昭只是和她不对付,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相反,是个端方清正的人物,定不会放着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婴不管不顾。
下一秒,他果真将她从方桌上抱起来,生涩地摇了摇,想说什么,碍于她听不懂,没说出口。
“凌昭!”话音传来,裁云破门而入。
凌昭抬眸一个眼神,裁云便知莽撞,站定了把门合上,收着力轻轻喘气。
“附近没有街市,我寻到三清山麓下,才有一处吴家村,”裁云卸下包袱置于桌上,“村头找了个吴大娘,三贯钱换来这些。”
包袱里是一个水囊,几件巴掌大的旧衣,算它一贯钱都多了。
裁云拿起水囊,红着脸道:“我问了,这个用完了,寻些米浆喂她也是可以的。”
凌昭点头。裁云奔波一日,得他许可,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他腰间一块黛色玉石中,玉石轻轻一晃,再无动静。
宣禾哭声弱了些,她思忖着,三清山向西十里地便是长宁门,原来她还在长宁门附近。
凌昭抱着她坐下,解了水囊,小心将里头的东西喂给她,宣禾嘬一口,腥得发昏,强忍着不适用了几口,便挥着手将水囊打开了。
凌昭极有耐性地拿着水囊往她嘴边凑,见她扭着头不喝,也就作罢。宣禾心里嘟囔,若他知道臂弯里的女娃是谁,恐怕真会饿死她,哪里可能如此用心地喂养她?
给她填过肚子,凌昭拿了裁云带回的旧衣给她换上。宣禾乖巧地配合,由他捉着手脚套进衣裤里,他做起这事并不熟练,只是颇有耐心,动作轻柔,仔细认真。
离得格外近,宣禾盯着他的脸,惊讶地发现,他在不面对自己时,看着竟是意外地顺眼。虽然在最厌恶他的时候,她也不否认,这张脸清隽不俗,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在了他的脸上。
宣禾想不通的是,他为何对她的存在表现得如此淡然,难道是认命了,准备不问来路收留她?
凌昭仔细将那指甲盖大小的衣扣系好,宣禾没及时移开目光,冷不丁和他四目相对,她做贼心虚,生怕被看出什么,忙合上眼。
凌昭没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将她放回襁褓中,在她身下垫了些衣料,自顾自地打坐去了。
正是嗜睡的年纪,宣禾这一合眼,再睁开时,已是第二天。
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伸着头挡在她眼前,带着一丝稚气的眼里满是探究:“凌昭凌昭,她又醒了。”
宣禾故意打了个喷嚏,将人吓开。
裁云抹去脸上的口水,恶狠狠地说:“你这邪门的小东西,一会就找老道士收了你!”
凌昭看他:“几时了?”
“快巳时了,”裁云老实道,“过一个山头就是三清山,吴家村外有客艘,日中时分可去三清江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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