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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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当然不会一直把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放在身边,等新鲜劲过了之后,二位大妖怪就此摆脱了端茶送水的打杂生活,被遣送回大江山,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随你们去哪里都行。”她头也不抬,甚至没朝他们挥手。

只要他们的名字还掌控在雪莉手中,无论如何也谈不上真正的自由,茨木童子迫切地想要找到这位女神的真身,解开这段可恶的诅咒。他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只有面对实力被自己认可的酒吞童子时才会收敛起来,而女神——

女神也拥有着无上的伟力,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显然不像酒吞童子那样愿意成为他的挚友——他也没想要这样的挚友好吗!——她对他、嗯,他们确实是有一些亲切的,如果和她最开始把木妖的手扯下来做对比的话,她没要茨木童子折下自己的角(差点捏断之后马上就给他装回去了),觉得酒吞的头□□亮也没把他的头砍下来(只是放了他的血去泡出了一盒红线)……无论是以妖怪还是神明的评判标准来说,这的确是一种仁慈。

她不要活祭,对头骨制成的酒杯也兴致寥寥,“很好看。”偶尔会夸奖一句,但是并不准备自己也收藏一柜子,似乎对于少年鲜嫩的皮肉也没有什么偏好——“以人类食物为偏好的话,我喜欢熟食。”

雪莉可是连生鱼片都不喜欢的。

即使她有着这样的亲切,茨木童子还是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不安的焦躁,这位女神从未将他们看在眼底,只是将他们当做了两件可有可无的战利品(好歹也珍惜一点对待吧!难道她觉得这样的大妖怪随处可见吗!),只安排他们去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特别是对于他。

茨木童子偶尔会怀疑女神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他心底的不情愿,所以叫他做的所有事一件比一件繁琐,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与此同时,她还会叫他不停的返工。

“给我去带一些花来。”她最近在收集鲜花,将自己认为可爱的花枝收纳在一方神秘的黑盒中,所以尝叫他出去找。

但当他将花带到的时候,她又说,“我要带叶子的。”

“我只要三朵,这些挤在一起太难看了。”

‘您就不能自己剪三朵下来吗?!’他将这一切咽下,带来了三朵花,她又说,“这不是我要的颜色。”

“您想要怎样的颜色?”

“什么都问我的话,你该怎么进步呢?”

于是他的那一整天都在忙着去找那该死的三朵花,找到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等到最后她终于点头,他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一生的侮辱。

女神对于他几乎快要炸裂开来的愤怒视若无睹,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他的发上,双眼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专注:“这个还挺漂亮的嘛。”她捻着一片落在他头上的叶片、是金红色的。

到最后她也没有用上那些花,而是将黑盒中的花朵都倒在了他的头上,再将叶片放入了盒中。

“送给你了。”她处置这些曾经珍爱的花卉时也温和极了。

妖怪不会像人类贵族那样一遍遍打理自己的长发,定下种种繁多的规矩,或许有些讲究的狐狸会这样,但茨木童子显然不会,即使他的每一根发丝都洋溢着充沛的妖力,却还是显得有些粗糙,花瓣在他的面前落下,就像下了一场花雨,落在地上、也挂在他的发梢。

这些花、大概有九成都是他东奔西跑带回来的吧。

这种叫什么“送给你了。”啊!

最后他也只能认命,一点一点地把所有花卉收集好,整理好,用妖力妥帖地保存在新的木盒中,他想自己总得为以后她的再次心血来潮做好充足的准备——无论她是想把这些花再要回去,还是想检查自己的礼物状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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