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Red(1 / 2)
雪莉依旧仰躺在沙发上,她不谈公事的时候总有种懒散的气质,对梅迪奇这一番狂妄的发言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用那柄手杖点在他胸口,将他点开:“去画边,让我对照着看看。”
“遵命,殿下。”梅迪奇行了一个有些浮夸的礼,这样的姿态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违和,他模仿着画布上自己的姿势,却总没那么——锋利?大抵是因为喝了酒吧,他感受着雪莉的目光,专注而长久地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升起一种奇妙的战栗,回望她挑眉笑了一下,又倒了酒,一杯接一杯。
梅迪奇身着西装坐在画前,画布中的宾西总督也笑着——他似乎很少有不笑的时候,穿着一身古拜占庭时期的华服,宝石与黄金争相点缀着那一身极尽奢华的红色长袍,好歹他没穿紫色,用那身皇帝才能披上的紫再次彰显自己的权威,又或许,他的权威已不再需要用某种颜色去彰显了,总督的手上手上持着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手杖,代表着属于他的宾西,正是雪莉正在把玩的那一柄。
略有些昏黄的灯光映在仿佛用千年前跨越时空而来的肖像上,让那由颜料涂抹而成的红像是在熊熊燃烧,如同画前人永不止息的野心。
他要在一个绞死了总督一千多年的现代民主共和制国家得到这顶冠冕,就像是将脚踩在政/府的头上,焚烧了一切这个国家关于自由与法治的面纱,最终,他做到了,无论在这其中他到底做了什么、又无论他将付出什么代价,梅迪奇确实成为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位宾西总督,可以预见的,他也会是最后一位。
从梅迪奇下这个决定开始,人们就觉得他疯了。
所谓的“总督”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无用的头衔而已,难道没有了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册封,梅迪奇就不是宾西的主人了吗?他的雕像伫立于城市的最中心,他的话语决定了每一个人的命运,没有他的授意,任何政府官员都不可能在法令上做出哪怕最细微的改变,他已经是实质上的“国王”,并不再需要虚幻的冠冕为他增光添彩。
甚至不如说,这顶冠冕即使看上去光彩夺目,内核却是千疮百孔的锈铁,只等着将戴上它的主人刺得鲜血淋漓,它不会为梅迪奇的统治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会让他在普世的价值观中举世皆敌。所有人都知道,他践踏了政府、践踏了法律、践踏了民主——也践踏了这个国家,他踩在所有人的头顶上登临王座,可那王座本就属于帷幕后的他本人,他做的只是掀开了帷幕,在所有人头上踩了一遍后坐了回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胜利。
他确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名声,在政府特封他为宾西总督开始,所有人都在谈论梅迪奇,不再是宾西的梅迪奇,而是梅迪奇的宾西,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声名狼藉,成为了人们眼中最该去死的□□与罪人,除了无所用的头衔,一切百害而无一利。
想必在他离开了王座之后,他的继任者或是反叛者会迫不及待地将那被他焚烧殆尽的帷幕织好挂上去,宣布一切结束,在他的尸骨上撰取鲜花和掌声吧。
但是,梅迪奇不在乎。
梅迪奇不在乎随之而来的所有麻烦,不在乎人们的评价,不在乎一切,他只是“想要”,然后“得到”,从今以后,无论在任何意义上,宾西永远是属于他的宾西了。
“你说我要不要给宾西改个名什么的。”他明显有些喝多了,哪怕雪莉知道他根本不会醉,他说,“改成什么好呢……班西怎么样?”
“好土。”
“喂,明明只有一点音节的差别吧。”
雪莉看着梅迪奇,她能感觉到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愉悦,几乎要将周围都点燃了,她沉吟片刻,慢慢说道:“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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