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两人寻了个酒楼歇脚,恰是哺时,便唤了小二端上了饭菜。
一日奔波,禾袖已然倦怠,便半阖着眸子靠在他肩侧。
延陵昱心疼她,便随了她去,只挑了她平日里喜食的菜肴,耐心投喂之际,还不时为她擦拭唇角。
正昏昏欲睡时,却听楼下几位士兵围坐在一块,小心翼翼地低声交谈着什么。
听了半晌,发觉那被谈论之人,正是与延陵昱血脉相连之人,亦是当朝武王——延陵晗轩。
只听其中一人道:“听闻今晨边关发来八百里加急塘报,不料是素来有战神威名的武王出了事。”
另一人急急问道:“出了何事?快快道来。”
知情者叹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愈发低沉,“那武王在制敌中,被暗器击中,身受重伤,这才发来塘报,望朝廷增援。”
“朝廷可是派了定坤大将军前去支援?”一人连忙追问,另外几人亦是俯首帖耳,静待下文。
“非也,定坤大将军也不知怎地,今日早朝称病告假,说是旧疾复发。”言及此处,那人刻意停顿了一会儿,待卖足了关子,这才接着道:“朝廷中一时无人可用,皇帝大怒,后来还是郭祈将军自请出战。”
言罢,不知是谁,颇为沉重地叹了一声:“此次武王怕是要命悬一线了。”
禾袖不知个中曲折,偏首去看身侧之人,却见他神色淡淡,手上紧握的酒杯却不知何时裂成碎片,深深扎进了掌心。
汩汩鲜血从掌心溢出,汇聚在方桌之上便成了一汪血泊。
禾袖心下叹息不止,又有些不明的艰涩,未曾犹豫,便去将那只受伤的大手握住,“阿昱,快松开。”
他这才恍然回神,应声松开了手。
禾袖取了一块手帕,将他掌心细细打量,挑出那些细碎的瓷片,又轻轻拭去那些血渍。
只见她指尖聚起一股灵力,抚上那伤口时,那骇人的伤痕便顷刻间消失不见,光洁白皙一如往昔。
延陵昱垂首,将她满腔疼惜一一纳入眸中,心间酸胀不已,唤不清百转千回的柔情蜜意。
“阿袖。”他珍而重之地将她再度纳入怀中,低声诉起朝中局势,“那定坤大将军与武王同为武将,武王之威名却远在他之上,数年前,他便在朝中多番打压,此后武王退守边关,他这才歇了那些心思,只是世人尊崇武王,威名仍远在他之上。”
言下之意,此病来得蹊跷,怕不是有意而为之。
“那郭祈将军又如何呢?”她听出那些士兵在念及此人时,神色大变,隐隐有几分不详之征兆。
他垂下眼帘,眉宇间缠上郁色,“郭祈此人,不过是仗着祖上开国功勋之荫庇,踏着将士们的尸身,借机谋权,实则是酒囊饭袋。”
君子不议人非,不揭人短,不言人过,既有此一言,便必定是确凿无疑。
禾袖伸手缠上他胸前垂着的乌发,柔声道:“我还未曾去过边关,不如你同我去看看?”
她眸中似是藏着万千星辉,将他满腹沉重一一散去。
“边关兵荒马乱,危机重重,何况,你我婚期将至。”他唯恐顾及不周,令她受战乱之苦,且不说此去路遥,延误二人婚期。
她攀上他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嗓音娇柔甜腻,“成亲前,我想随你去看看姑嫜,你若不愿与他们相见,我们便远远瞧上一眼,可好?”
他拧不过她百般痴缠,只得欣然应了她。
寻仙谷地处极南,距雁行关千里之遥,若是要三日之内赶到,必然要在途中寻驿站换马匹。
这般快马加鞭,夜以继日的赶路,终是在两日后的丑时抵达雁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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