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农户初时私以为二人是私奔至此,又见二人皆容貌出众,不知为何半夜行至这荒山野岭,又欲徒步至何处,当下便多问了几句。
延陵昱为人清正,轻易不会口出诳言,只是这农户夫妇明明已无生息,却佯装成活人模样,当下心知肚明,必是那女鬼所为。
只是他还未曾开口,便被禾袖亲昵地攥住了手臂,她低眉顺眼,神色凄婉,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实不相瞒,我二人本是情投意合,奈何家中长辈百般阻挠,便生了背离之意……”说着,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眸便凝起一层水雾,似是要顷刻间滴落在那张花容月貌上。
延陵昱知她是在做戏,心下虽未当真,也不忍看她含泪,只用另一边活动自如的手,似是怜惜又充满爱意般地轻抚她颅顶。
她以袖遮面,暗暗向他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赞赏眼神,便又含着泪意低声啜泣,心中酝酿了一阵子,又接着道:“我爹是个专横跋扈之人,向来说一不二,见我离家出走,便一路派人打听我的下落,只要知道了我在何处,便会被他捉回去……”
紧接着又为二人白日里在城主府一事辩解,“我郎君于城主有恩,便打算去城主府落脚,只是思来想去,还是不便给城主惹来麻烦,于是便连夜启程。”
这般倾诉了一番,便小鸟依人般轻轻依偎在翩然俊雅的小郎君怀中,如小女儿一般眉目含春,“途中郎君说,他们或许会通过路上马迹跟上来,于是我们便准备改步行,待到行至下一个城池再换马车。”
延陵昱此刻也如开了窍一般,“这一路与我食不果腹、居无定所,委屈你了,此生我定不负你。”
不知为何,本是做戏,他却如起誓般将“不负你”几字吐得掷地有声,若是换了旁的女子,得了此番“誓言”,必定会芳心暗许、心花怒放。
此般郎有情、妾有意的场面,只差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便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农户似是信了这套说辞,颇有几分热情好客般道:“眼下也并未有人追来,小娘子娇弱受不得累,不如先在寒舍歇下,养足了精神,明日寅时再出发也不迟。”
禾袖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六神无主地从小郎君怀中抬起小脸,双眸不住地开阖,似是在无声询问。
小郎君沉吟片刻,似是亦不忍怀中的心上人连夜奔波劳累,对着农户抱拳施礼道:“如此也好,小生感激不尽。”
那妇人在他们言语间便去收拾床榻,不多时,便招呼他们进去歇息,两人向夫妇二人道过谢后,便关了房门,上了床榻,和衣而卧。
一盏茶功夫后,房内传来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似是已入酣睡之境。
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引得烛火摇曳,终是在某一刻被吹灭,房内彻底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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