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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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冰醒了,晨光淡淡刷在窗帘上,天色很早。

她极少会在这么早的清晨醒来。周围静悄悄的,越发显得树上的鸟叫声清脆悦耳。她试图再次入睡,但失败了。于是干脆起床,去洗手间洗漱。

她住二楼,一个独立小套间。

房间布置和她走时一个样,打扫得纤尘不染,就像她没有离开过一样,就像时光凝固了一样。

只床单被套是妈妈精心挑选过的。听吴妈说,妈妈为给她购置合意的床上用品,把云溪的商场翻了个底朝天,才选中这套高支高密的四件套。

母亲大人向来眼光高。

随意穿件纯白T恤,毛边牛仔短裤,准备到园子里逛逛,下楼刻意放慢了脚步,怕把爸妈吵醒。园子里的植物被打理得特别美丽,显然是那位老园丁的功劳。

语冰幼时,老园丁并不老,语冰长大后,他也就老了,被岁月催老了。

她在一张木凳子上盘腿坐下,背后是一棵又高又瘦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树,正低调地开着淡雅的小白花,藏在浓绿的叶子里,花香特别迷人。

既然回来了,就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浑浑噩噩过日子。妈妈老了,眼角的鱼尾纹密密地长出来。

张牙舞爪地宣誓一个人在时间的裹挟下,不可抗拒地走向衰老。

她已经二十二岁,不能再让家里人为她操心了,现在该轮到她来为他们分担生活中的压力。

为了表示不可撼动的决心,她双手握拳,砸在大腿上,思绪随之飘散,不经意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大门外站着一个人———文丰。语冰直跳起来,跑到大门口,隔着铁门,语气不善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文丰浑身上下散发出为情所困的气息,昨晚十二点,他偷偷溜出家门,等在这里。手里预备送出去的玫瑰,已经丑得不成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来的。”文丰说出的话,跟他此刻的气质一样低迷。

语冰双手抱在胸前,从头到脚斜睨他,笑一笑,“既然这样。向后转,从什么地方来,就回什么地方去。”

“我不要。”他摇头。

语冰头大,眼前这位彷佛被雷劈了的大男孩,似乎受伤不清,早知他是位拿得起,放不下的主,哪怕把她活剥了,也绝无可能招惹他。但据可靠消息,文丰和她应是同道中人,从幼儿园起,就开始表白小姑娘,每段恋爱谈不过一年,交过的女友两只手数不过来。

这人一旦转性,简直是个大麻烦。

“我知道,所有分手都缘于不喜欢,或不够喜欢。”

从昨日分手到现在,不超二十四个钟,文丰居然变得如此有深度又通透,语冰大感欣慰,恨不能在他肩膀上拍几下,以表不能同意再多。

“所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或不够喜欢我?”

想起昨天,对文丰态度恶劣,冷嘲热讽外加不留情面,语冰不禁心生几分愧意,自己毕竟年长他两岁,爱护祖国幼苗,人人有责。

她诚心地开口道,“文丰,我在你身上,找不到那种灵魂相依的感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请拜托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灵魂相依?”文丰显然懵掉了,似乎这四个字来自火星,而不是地球。

接着他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手里卷了边的玫瑰跌落地上,“我是不懂。在我懂之前,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他走了,背影寂寥。

这几年来,她走马观花地换男友,恋情有长有短,短的当天交往当天分。她没有空档期,这个分手,下个立马接上。她把围在身边的男孩子支使得滴溜溜转,看他们大献殷勤,看他们争风吃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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