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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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时辰早,往往出门紧赶,常有打发人去买吃食、洗面药水或取物。东都的贫家小儿便候在去待漏院的路上,等候官人们差遣,得些打发钱。

周顺吉打着呵欠缩着手在衣袖中,迷迷瞪瞪的走着,却见到有人吃醉了酒,吐了一地,伏在一脚店外的布袋上睡着了。那周顺吉左右瞅了瞅,便想着去捡那醉汉的好处,是否带了钱财在身上。

这事在东都不算稀奇,每夜总有汉子在外吃醉酒睡在道上,要么遇到巡察的金吾街卫,被弄醒后晃悠悠的返家。要么便是家里人出来寻,寻到扛返回去。有时杂人走贩路过,见人昏睡,手脚不甚干净的,会飞快的扫一眼,免不了被摸索一阵,偷些钱财。

那周顺吉摸了一阵,钱没摸到,便觉得这人有些怪,便不摸了,唤了一声爷,想将人叫醒,那人却不动。周顺吉将人扳了直起来,却瞧见那人面庞深紫,嘴唇发乌,早已绝气了。

周顺吉万万没想到人死了,骇得惨叫一声。刚叫出声便后悔不迭,撒手将那人一推,自己赶忙躲在了巷口的另一边铺门上贴着,大气也不敢喘。随即便有金吾街卫寻声而来,瞧见了地上的尸身。

一行金吾街卫聚在那尸身周边,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周顺吉因侧着脸聚精会神的留意身后动静,却没想自己正面的巷口疾步走来几个打着灯笼的人,灯笼上糊着“军”字,应也是被他刚刚的叫声引来的军巡铺兵。一行人瞧见他鬼鬼祟祟的躲在脚店门前,把手中灯笼往前送了送,喝了一声:“什么人?”

周顺吉骇得几近跳起来,身后的金吾街卫也听见了动静,走了过来。

等周顺吉反应过来,自己已慌不择路的跑了几丈远。金吾街卫和军巡铺兵万没想到他敢跑,汴国律法,走逐之人是可就地处置勿论的。

金吾街卫和军巡铺兵愣了一愣,但立刻拔腿便追。周顺吉年少身巧,对小巷极熟,两拨官兵竟也一时没追上。一行人一路狂奔,到了韩家烟火在的燕子西巷,他已然快坚持不住,忽地瞧见韩家后门,便试着拍了拍门板,被秦宝哥误放了进来。

周顺吉断断续续的说完,哭也止住了:“宝哥,莹姑娘,我知我不该手脚不干净,去贪那便宜。但人真不是我害的,借天爷的胆我也不敢啊。宝哥你是知道的,我家妹妹病了许久,实在是没有钱去马行街请医者看,只得吃游医开的方子。我也不是不学好,故意去做那下龌事,但实在是逼得没法子了。”说着又呜咽了起来。

六莹只觉得棘手。

果然,秦宝哥眉头蹙得紧了,周顺吉的家里情况他是知道的。

周父早逝,母亲弃了他俩兄妹改嫁,前几年搬离了东都,只得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拖着一个妹子讨饭吃。之前他来家里背砂,发的蒸饼却是向管事婆子要了油纸包了起来,带回去给自家妹妹吃,自己饿狠了,便乘着休息时小小吃了几口,大口灌着凉水,借此抵饱。

秦宝哥见他模样,想到幼时自己也是这般护着秦宝善,头破血流抢来的吃食给弟弟吃,心中颇为怜悯。所以即便他年纪轻,背砂吃力,也没向牙人说,仍旧让他来,临走时多给他些个蒸饼。周顺吉十分感激,对秦宝哥也亲近些。

秦宝哥沉默不语,六莹有些不耐烦了:“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周顺吉忙道:“若是我诓了哥儿姑娘,让我亡父地下不得安眠,妹妹不治,我受玉清真人天惩,永世为猪羊,受人屠戮!”

秦宝哥一听,似是下了决心,瞧着六莹:“六莹,哥不难为你,今夜之事,你当做没看到罢!”

六莹不语,看着外面愈来愈亮的火光,眼下金吾街卫拿不到人,必当在周围家家户户搜检。她见秦宝哥模样,似是铁了心要帮这小儿,只觉得头大。

三人僵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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