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1 / 4)
十几束彩绸在拱形吊顶上垂挂下来延伸向屋里的各个角落。浓艳的色彩撞进赵菡眼中,她从兽皮床单上坐起身,环顾一圈,麻布桌围上摆放着一碗米浆和两碟蜜饯,干草铺地,屋中央的铜制小牛漫出缕缕轻香。鹿皮轻裘上身,皮筋彩带束发,她坐靠在蒲团上想看清铜镜中自己的样貌。层层条条横竖交叉的线条让她看的极不舒服,白皙的脸庞仿佛画了无数分割线,分成数不清的小方块。轻轻拂去镜面上的湿气,凑近细看,一看之下惊的发慌,手指急触镜面,她难以置信的凑到镜前,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她清清楚楚的看见线条并非来自破旧的铜镜,而是来自自己的脸。一条条密密匝匝的黑线将她的脸当成棋盘打上了无数小方格。竟有十多只小钉子嵌在某些接口处,在烛光的反射下时不时闪着银光。她望着镜中瞪大的双眼惊骇的说不出话来,手中握着的铜镜滚落桌边,发出一声闷响。
“哐”铜锣声响。赵菡一激灵窜起,还没跳起来便被左右两侧的侍女按住肩膀坐回到椅子上。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正前方一个巨大的露天校场,校场外一圈围着几十号人。校场的八个方位分别立着一樽樽不同的动物泥像。可令她感觉诡异的是场外只有她和身边的侍女三人是女子,其他清一色都是男人,而场上明明坐着几十号人,却安静的鸦雀无声,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似的。她看向左右两边的侍女,身着同她一样的兽皮,神情严肃的直视前方,仿佛对她的好奇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忽然想起对镜自怜的情景,慌忙去摸脸上接口处的小钉子,一触之下仍如往日般光滑细嫩,全无镜中诡异的钉口,她左顾右盼,在场之人的眼睛通通聚焦在校场对面的那扇铁门上,没有一人好奇的看她一眼。难道那是一场梦?可梦里的她为何如此清晰,清晰的让她不寒而栗。
赵菡循着所有人的视线,将目光投向铁门。沙漠的午后灼热无比,偌大的校场没有一点声响,忽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来了。话音刚落,铁门被大力往后拉开,铁门的左边被摆放上一桌子的食物和水囊,右边摆放一桌子的金银珠宝。
有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分别走入校场。穿着绫罗绸缎身材矮小的男人看着两张桌上的物品,再看看对面那个强壮的男人,胆怯的往后退了两步。待他退到第三步时,看台上有人惊呼:不要再退了。可惜已经晚了。铁门后跑出一行衣着统一的男人抓住临场逃跑的人,将其绑在铁架上。铁门后步出一个身穿粗布衣衫,脚上的千层布鞋豁出两个脚趾的男人,他站在场中眼看高他一个脑袋,满脸横肉明显不是善茬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朝铁架走去。平日锦衣玉食的矮个男子看他过来,吓得直叫唤。“我有钱,桌上的钱我给你双份。不,给你三份。三份。”
那人挥手一拳打掉他两颗门牙,矮个男子来不及呼救脸上又挨了几拳,整张脸瞬间红肿起来。矮个男子惊恐的望着眼前想置他于死地的男人,却无法开口为自己讨饶几分。正当他被揍得左摇右晃,即将昏迷之际,眼前之人突然斜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两米开外的校场上。
满脸横肉高大男子的脸盘挤不进他的眼眶,三根粗大的手指进入他的视线:“三份金银珠宝?”
矮个男子脑中“嗡”的一声,仿佛看见了生的希望。脑袋如捣蒜般拼命垂打,肿成香肠的嘴唇不断嚅动:“是。是。”
“你若是欺我,便与他一样的下场。”高大男子后退两步,往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踹一脚。见那人似要勉力坐起,他双手捂在那人的脖子上。起先人们以为他为了那三桌珠宝会将那人扶正后好好修理一番,岂料他只是毫不费力的将那人整个提了起来。
缓慢的提起来,一直到那人站直身子,一直到那人的双脚离地面越来越远,一直到那人高出男人半个脑袋之后,人们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那人的眼珠慢慢的暴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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