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1 / 5）

“你的伤不包扎？”无尘站在谭渊投下的阴影中。

谭渊似乎知道他会跟来：“习武练剑，谁身上没点伤。”

“你从武一手中救了她？”无尘单刀直入。

谭渊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迎向他。阳光顺着他的面部肌肤勾勒出一副近乎完美的五官，而这副迷人的成熟男性的面容正对着无尘时，仿佛笼罩着一层暗黑，使整个人模糊起来。

谭渊抬起低垂的眼眸，面无表情的平视无尘，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从她手上救下了武一。”

无尘怔了怔，半天没反应过来。抓住他话里的重点确认道：“从她手上？”

“是。”谭渊肯定道。

无尘寻思着赵菡除了嘴上有伤之外，其它完好无损，就像是吃东西无意中咬破嘴唇，不像打过架的样子。可谭渊的手掌却伤的不轻。“你为何夺她的刀？”

谭渊反问：“你为何不去问她？”

无尘为探明真相也不与他兜圈子：“如果她弄得明白，就不需要来问你了。”

“原来她自己都蒙在鼓里。”谭渊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她练武多久？”

“未满三年。”无尘道。

“你与她比试过吗？”

“没有。”

“江湖上有很多关于她的传闻，与简思、与卫子粟、与那位送她匕首的将军的传闻。”谭渊打量着无尘，想捕捉到一些异样的神情。

无尘坦然道：“那又如何？”

“难道你不想同武一那样试一试？”谭渊问。

无尘干脆的答道：“没有必要。”赵菡的功夫是由师兄弟们传授的，她有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吗？

谭渊抬头仰望天空，摇头苦笑：“武一练功十几年，比不上她三年。若由师尊亲授，她的造诣，恐怕我们穷极一生也追不上。”

无尘大惊，追问道：“何出此言？”

谭渊抬起手掌，看着掌中两条鲜红的刀疤：“你认为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技艺，心法，招式，德行，体格。无尘摇头，讷讷的看着谭渊略显沮丧的脸。

“是根骨。”谭渊举起手掌面向无尘：“否则受再多伤也无用。”

“哪个习武之人根骨不好？”

“根骨再好也比不上天生的猎手。”谭渊眼中滑过一丝恐惧，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天生的猎手不需要做什么事，不需要说什么话，只需要站在那里，站在你面前，她就已经胜利了。越是武功高强之人，在她面前越是恐惧，输的也就越快。”

无尘见他受伤的手掌微微颤抖，不知是否太过疼痛所致。

谭渊的手掌虽然伤痛，却抵不过内心深深的震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更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她的存在就足以震慑任何人。她轻轻的将剑刃对准你的时候，就像是上苍怜悯你，让你得以解脱。她剑上挥出的露水，就像上苍赏赐你的甘霖，求之不得。”

无尘睁大双眼，像看疯子一样看他。可是眼前娓娓道来的英俊男子不可能是个疯子。“求之不得？”

刚才的打斗历历在目。谭渊记得赵菡举剑向毫无逃生欲的武一刺去的那一刹那，他强压下惊惧，破口而出：闭上眼睛。

可是又有何用，当你处于猎手的猎杀范围之内，任谁都避无可避。

无尘问道：“武一伤的重吗？”

谭渊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会医好自己。”

无尘半信半疑，可谭渊手上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伤不像作伪。

谭渊回头，望着赵菡所在的方向。“若有一日不得不死，能死在她的手下，也是一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