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莺香囊（2 / 4）

站了一上午，连一笔生意都没做成。此刻正蹲在巨大的树冠下，啃着硬邦邦的冷馒头。

赵菡好不容易将馒头咽下，吐出一个字：“哎。”

无尘扭头看她：“怎么？”

“原来老汉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风里雨里的，连口水也不敢多喝。”

无尘看看馒头，想起平日时常嫌弃的饭菜和老汉狼吞虎咽的模样，心有愧疚般咬下一大口。

赵菡不愿雨水将七娘绣好的物件打湿，用袖子遮在一只小篮子上。她从左到右环顾整条街，街上除了像他们一样等人光顾的摊主和卖苦力的脚夫劳力，会走路的生物少的可怜。她嘟起嘴，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不易。她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在影苍门学艺的时间里，从未吃过苦受过累。就连池骁不在的几个月里，都有无尘陪伴左右。吃住不愁，一直心安理得的过着太平日子。头一回真切的感受到每日的口粮竟然如此来之不易。

哎。

“姐姐，姐姐。”

“啊哟，你干嘛打我。”赵菡冲无尘喊道。

无尘朝她递了个眼色。赵菡转头望向眼前的小女孩，如梦初醒般回道：“你叫我吗？”

小女孩点点头：“嗯。”

“小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女孩指着赵菡用袖子挡住的篮子道：“我要这个。”

赵菡放开手，指了指竹篮：“这个吗？”

小女孩摇头，从篮子里取出一只红色香囊，笑嘻嘻的看着赵菡。

赵菡抿了抿嘴，为难道：“这个是……，要花钱买的。你懂吗？就是铜板。”

小女孩：“知道。几个铜板？”

赵菡看了无尘一眼，回道：“十个铜板。小妹妹，你爹娘呢？下雨天，可不能乱跑，早些回家。”

小女孩露齿而笑，双手在头顶撑成雨伞状，撒开腿跑了。

赵菡撅了撅嘴，嘟囔：“今天看来卖不出去了。无尘，你说老汉会不会笑话咱们。”

无尘扁扁嘴，自觉汗颜。打眼又见刚才的小女孩从街角蹿出来，径直跑向他们。她左手拖着把油纸伞，右手抓着一只布袋子，同时将手中的东西递到赵菡面前。

“给你。”她重新拿起竹篮里的红色香囊道：“买这个。”

赵菡打开布袋子，将里面的十个铜板倒出来。她眼珠一转，摆出一副得意的神色看了眼无尘。笑眯眯的对小女孩说：“姐姐也喜欢这个好看的香囊，你看上面还有只黄鹂呢。”

小女孩后退两步，生怕她抢走似的将香囊抱在怀里。随即对赵菡做了个鬼脸，转身拔腿就跑。

赵菡急了，起身喊道：“别跑，慢点儿。我不抢。”

“小孩儿都好意思糊弄。”无尘鄙夷道。

赵菡瞪他一眼，发现他手里捧着一把油纸伞。“你拿她的伞做什么？”

“我没拿，她给你，你不接。她就扔地上了。”

“你怎么不还给她。”

“我这不才拿起来吗？再说，谁让你把她吓跑的。”

“我……，那你还不快追。”

无尘双手一摊，无奈道：“人都没影了，去哪追。”

赵菡真想用伞砸他，但转念一想，他陪着自己叫卖了半天，也怪累的，实在不忍心动手。她重新蹲下时，伞面已在她头顶开成一朵花。

“总算卖出去一个，不然回去准得挨老头训。”无尘道。

赵菡听见无尘的抱怨笑出声来：“你将竹篮原封不动的扛回去，他也得骂你。”

无尘急中生智：“扔掉一个，回去就说一个竹篮卖了三文钱。香囊卖了七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