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 Prison(2 / 3)
思绪漂至另一片边地,她想起她在发现夏天烧化那天产生的困惑——
夏天变成秋天是因为夏天经过他们了吗?那夏天和秋天的相接也像花香渗入皮肤一样吗?
她转过头,想要询问段英,却发现他正沉睡般地思考着。刹那间,她回想起那天老师说过的话,她想她或许明白了什么是“专注”,或许就是像睡觉那样做一件事。可她不能像睡觉那样听别人讲话,任何一只飞过的鸟、任何一种声音、任何一股突如其来的思绪都会让她忘记正在进行的事。
骆灵想要做那种突如其来的打断段英专注的飞鸟,抑或某种杂音和思绪。
然而同样是这时,她清晰地回忆起那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的训斥来——老师认为她在被训诫时去摸油漆刺是对他人的不尊重,所以才会惩罚她,以期她从此改正。
尊重,两个字化身鸟在她头脑里盘旋。
为什么要尊重别人呢?她也要尊重段英吗?
不,她要打断他。
她下定决心,然而这次,阳光阻止了她。她的眼睛快过嘴巴,她看见一缕阳光在段英的指甲上开了花,像雨溅起水花那样,光溅起光的花。她即刻看向自己的手,让阳光也照在她的指甲上,可她的指甲只能反射片状的或者条状的月光色的光。
能让阳光开花的指甲是什么样的呢?一定是不可思议的,像是鱼的鳞片。她又看向段英的手,但那里已经没有绽开的花。
骆灵便观察起段英的手,甚至伸出食指去触碰了那片曾经亮闪闪的指甲,但那片指甲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指甲的主人还在沉思,没有感觉到指甲上似有若无的触感。
骆灵则感到索然无味,她起身离开段英的阳台,到楼下去。桂树下两个小孩在捉弄一只被踢翻的乌龟,她又兴致缺缺向小区外去。
她去水果摊前,去公园里,去书店里,看秋天的水果,看一种红枫,看几本毫无关联的书。数不尽的无聊笼罩着她,她闭上眼睛,重新回到段英的小阳台上。
她没有带回任何能证明她曾外出的证据,以致她有一些怀疑她是否真的离开过。
太阳经过了城市,即将落下,天空变成尚未熟透的番茄的颜色。这时,她听见段英说:“也许没有时间。”
骆灵一语不发地看他,他正从某个同样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去过的地方回到阳台上,也转头看向她。
“也许没有时间。”他重复道,“‘秒’和‘天’不是时间的,而是我们的,我们总是在变,一秒一秒、一天一天地变。树也在变,它们长高和我们长高都不是因为时间经过,只是因为我们自己在长高。”
骆灵听得痴痴的,但很快又生起气:“我恨‘秒’和‘天’。”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换了话问:“风吹过我们是因为它变得比我们快吗?如果我们跑得比风还快,就是我们吹过了风吗?”
段英想了想,点头。
“它也在变吗?”骆灵指向脚下的花盆问。
没人知道——至少他们不知道花盆是怎样出现裂痕的。
是它厌倦了长久保持花盆的外形吗?它想要变回一堆粘土吗?人如果厌倦了保持人的外形也会出现裂痕吗?
他们沉默,却无法再任由思绪漂流,一团缠绕不清的死结出现。
楼下传来小孩的哭声,两秒后,一只红气球经过阳台,骆灵定定望着它,看它拖着轻飘飘的尾巴向上漂浮。
段英则豁然站起来,扶着栏杆抓住那根细绳,哭声停止,他带着气球下楼。
再回来时,骆灵已经离开,不再见他。
星期一他们去上学,骆灵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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