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面(1 / 3)
与她的聊天界面上孤零零得只有一条消息。她问他,“狂欢节你想去吗?”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将消息一遍遍的删改,总是在即将点击发送的时候收回了手指。他将手机屏幕贴在额头上,静静的思考,屏幕放射的光让他的紧闭的双眼十分不适,他深深吐了一口气,最终回道,“我同事也想去,我陪他去吧。”
几乎下一秒他就收到她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好。”
他不敢见她。
他总是很想念她,不可遏制。上班的时间里还好,一旦周围安静下来,他就陷入想念她的漩涡里。那种情绪如同浪潮,一波比一波愈加猛烈的攻向他的内心防线。可是他隐忍着,不去想念她,也不去给她发消息。
她似乎也是这样隐忍着,她从不主动发消息给他。她只是过着自己的生活,学习,健身,游玩。他已经通过她朋友圈看到她丰富的生活。也许她是真的没有想起他,也从来没有将他的出现与消失放在心上。
有时他甚至恶毒地想,也许他只是她床榻边一个稀松平常的过客。但这个想法只有一瞬,他就已经深深的拒绝,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像一潭镜湖,一眼望到底的纯粹与干净,这不会是她能做出的事情。
这是上次见面后她唯一一次给他主动发消息,他几乎确信,这个消息的背后,就是想念,和他一般无二的想念。但是他不能答应。这是他最后的克制。
他独自一人去了狂欢节。他并没有同事要去,他只是强迫自己不要见她。他点了一瓶啤酒在跃动的人群中静静矗立,身边是欢声笑语,还有外国人将手中的酒泼向同伴,灯光闪烁,他像是一个孤舟,遗落在汪洋大海。
索然无味。
棚子里的气氛正值狂热,人们都站在长凳上,酒桌上,随着音乐律动,不认识的人也勾着肩搭着背,借着酒劲释放着他们的欢乐。他被身边一个哥们拉了起来,在嘈杂的音乐下对他口齿不清的大喊,“what r you doing, bro? common let\''s drink!it\''s Carnival ! where r u from? ”
他举起手中的酒瓶与他碰杯,大声回复,“from China.”
“oh my friend. You didn\''t come here from such far away to be in a daze, did you? ” 那人不满的大叫,仿佛他的沉默影响了他的兴致,但是他在蹦跳中看到他的手机界面,突然来了兴致,指着屏幕欢快的笑道,“Your date? is she here?\"
那外国友人并不等待他的回答,欢乐的跳下了桌,搭住他的肩,有节律得喊着,“call her! call her!”
身边的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从简短的语句中也明白了什么,随着那人的欢呼一并大叫。他瞬间被声音埋没。
他的心逐渐被欢呼声高高荡起,他胸膛里的激动几乎要喷涌而出,他拨通了她的微信电话,手机页面的跳动撩拨着一众外国友人的神经,他们欢呼着雀跃着。
电话突然被接起,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对话,她说,“喂?”
他说,“你在哪儿?”
“哦..”她身边有些嘈杂,有许多国人的声音,“我和朋友在狂欢节。”她静了一会儿,又说,“怎么了?”
“我也在,”他没有提及他所谓的同事,只是说,“我去找你。”
她安静了一会儿说,“好,我在摩天轮等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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