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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子惧道:“你说这是宋公公给你的?”

春夏道:“是啊!”

小欢子抢过瓶子,要往湖里丢,春夏扑到他身上,将药取了回来,气急之下,还打了他两个耳巴子,打得小欢子两眼发黑。

春夏怒道:“皇上赐的东西你怎能说丢就丢,你不要命了娘娘还要命呢!”

小欢子道:“是我糊涂了。”他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往寝屋走去。

春夏见他六神无主,也懒得搭理,自行去煎药了。

傍晚送药时,春夏见一个约摸二十七八的男子大步流星地从内屋走出来,那人器宇轩昂,月袍炎芒,玉带练霜,长眉飞扬,双眸琅琅。

大惊之下,春夏屈膝下跪,道:“奴婢叩见皇上!”

成光帝停步,只从眼角看了她一眼,道:“平身罢!”

春夏远远地瞧见成光帝面有怒色,又听他语气不和,自是不敢擅动。宋公公走过来低声催道:“皇上叫你起来,你就起来!”

春夏惴惴起身,仍旧不敢抬头。

成光帝道:“颖儿……颖妃她近来一直不曾笑过么?”

这话不是那么好答的,若称是,那便是欺君了,毕竟踢毽子时娘娘还是很开心的,若称不是,那就是说娘娘特意将脸色摆给皇上看的。无论哪个,都是掉脑袋的罪。

春夏正思忖如何应答,就听得成光帝叹道:“罢了,你好些服侍你家娘娘,朕明日再来。”

说罢,阔步出了喜宁宫。

送走了皇上,春夏径直往颖妃寝屋走来,只听得里面噼啪作响,春夏搁了药,提着裙快步跨进来。

进门后,见地上字画绸缎玉器一类横躺竖卧,好不凌乱。

这些东西春夏从未见过,猜到是成光帝差人送来的,她心下怜惜,俯身将其一件一件地拾起来。

颖妃道:“捡了好,捡了好,捡了就丢到外头去罢!”

春夏踟蹰道:“这是皇上赏赐的,只怕是……”

颖妃道:“我爹爹大哥造他的反,他没杀我,我丢他几件东西,也不见得要杀了我。”

春夏别无他法,只得听命,正见一件熟悉物事斜横方几一角,她捡过来看,是那柄黑玉小扇,碾着扇骨推开小扇,春夏惊呼一声,道:“娘娘,这……这……”

只见扇面被撕得破烂不堪,那首小词也全然不见初时模样。

颖妃淡淡道:“也一并丢了罢!”

春夏没有丢掉折扇,而是托人送出去修复。此前她见颖妃常常捏着这把小扇发呆,自是知道它意义非常,只是不知为何,颖妃今日竟将其撕毁。

翌日,成光帝依旧失言未至,据小欢子说,皇上看到自己赠的东西被当作糟粕丢至门外,大发雷霆。春夏想成光帝盛怒之下,当然不肯来见颖妃。

这日晚上,春夏听得喜宁宫外几个小丫鬟谈笑风生,便从门缝里窥视,丫鬟们有的手提蚕丝灯笼,有的手捧甜糕醇酒,欣欣然往秀鸿殿走去。

春夏只晓得秀鸿殿有座大祭坛,喜事丧事都在那办。

她暗忖道:“皇上究竟是在办喜事呢,还是办丧事?”

“当然是喜事啦!”上头一人说道,

春夏“啊哟”一声,道:“好你个小欢子,吓死你姑奶奶我了!”

小欢子从墙上跃将下来,道:“年纪没娘娘大,却要做姑奶奶,你羞不羞!”

春夏道:“我无暇跟你罗皂,快说是甚么喜事?”

小欢子伸伸舌头,道:“自然是镇压云南叛乱了。”

是了,大军出发前,成光帝在秀鸿殿祈愿,如今大军凯旋了,正是要去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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