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1 / 5)
“轻舟画舸习采菱,升桥连廊春游曲,真是凭歌寄意的好地方。”阿肆眉眼盈盈,语调松快的吟弄,颇有些刻意讨杨绫笑的意思。
因她一件微不足道的绣品,两位公主闹到御前,圣人雷霆之怒下竟重重罚了六主和六主的婢女。
那可是从小就得到万千宠爱的六公主啊,陛下却为了四主责骂六主,命令六主物归原主不说还不许六主再到学堂去了,甚至为宽慰,赏赐四主许多金银玉器和一座位于九州池上的阁楼,允许四主多玩几天再去学堂。
这已算得上极致恩宠了,她们做婢女的都因此扬了三分头,可四主却显出宠辱不惊的沉静。
阿肆心细,在众宫人不以为意时,注意到杨绫特别的情绪。
彼时杨绫正独自一人坐在窗口发呆,看起来只是发呆而已,因为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虽然视线是落在宫人们的说说笑笑,但却像与她们之间隔了一整个世界,仿佛独自堕入无尽黑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孤独和幽怨。
阿肆因而多留了个心眼。
秉承君恩,在阁中睡下的第一夜,尽管杨绫已经很小声了,守夜的阿肆还是听见了杨绫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她也跟着一夜无眠。第二日晨起便找了阿葭商量,这才哄着公主出来体验一下西苑的游船。
但杨绫依旧不见开怀,阿肆的吟唱她也只淡淡的点头应付过去。
感觉她好像很累,连牵动唇角笑一笑的动作都嫌费力气,身体也懒,几乎全部的倚靠于横木上,纤白的手臂垂在船舷外,刚巧够的着那湖面的水。
前方有桥,摇船的宫人驱使小船转了个弯,船体微荡,指尖从水面穿过,还带着初春的寒气,冰冰凉的,直透到骨里,杨绫一个激灵,忙收回手坐起身来。
陪同游船的宫人是这片湖的管理者之一,像一个导游一样给杨绫介绍:“咱们这九州池的水引自龙鳞渠,海周十里,仿照仙山设立,恍若仙人的居所,连陛下都常说此湖足以爽心怡神。”
听宫人这么介绍,杨绫提起兴趣深吸了一口气。
岸边绿树成荫,水中波光粼粼,人造的岛山托着廊庑有机的连接在一起,岛上精巧的宫殿又依靠飞耸入云的虹桥串联,空气清新如登凌霄,凉凉的雾气扑面,闻之即醉。
她赞赏的抬首,想要与那宫人说句什么,刚一个眼神过去,正巧与那宫人对上视线,那宫人唇角抖动,颤抖着冲她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她想是自己也知道,很快就低下了头。
杨绫动了动嘴,真的很想问一句“你是怕我吗?”但又怕问出口后更是要吓到她,忍了忍,算了。
重燃了光芒的眼睛瞬间又暗淡下去,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她转了个身,平躺到船板上,呆呆的望着天空。
自拱桥下过,落在她面上的一道道光影闪烁,有些刺眼,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其余的感官立刻变得敏锐,耳边流淌着楫木划过湖水发出规律的哗哗声,突突的心跳难得有片刻平静下来。
多日没有睡出一个好觉,她头疼的很,心慌起来四肢百骸都酥麻麻的,这会儿终于安静了,就被睡意卷着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想起了一些在江家的日子。
其实这些年她在江家也没学会什么,除开生意人必要会看人脸色,见人下菜碟,剩下的就是练习怎么自然的装傻当一个小孩。
那日她是故意在皇后面前使了些孩子脾气,赌气似的说不念学堂。
这世间本就是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她抢住了陈婤偏心的“理”,摆出一副受了委屈和欺负的模样,等人来哄时再哭哭闹闹把东西要回来,可事情如她所预料,又超乎了她所预料。
那日夜半,杨广许是才听到消息,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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